她挽住我的胳膊:「反正只是报名,作品暂时不急,万一哪天你醒来眼睛就好了呢?」
我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
万一,真的就好了呢?
刘瑾乐呵地夺过我的手机,生怕我反悔了。
随后她表情一滞,皱着眉,抬头看我。
我姐夫发来的消息,他问我在哪。
我又把手机递回去,说不用回。
没多久,我爸也发来消息,我妈也发来消息。
都问我在哪。
我把他们通通拉黑删除,连手机号也没放过,暂且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明明在同一家医院,只是不同楼栋,却没人知道我在哪。
究竟是我可悲,还是他们可笑。
小时候,他们好像都很在乎我,大概是从姐姐考上重点高中,而我只上了普通高中那时起,他们的眼里便没有我了。
以往各有一份的煎饼、各有一套的新衣服,忽然就没了我的那一份。
妈妈说,给你干什么呢?没出息的。
爸爸也附和。
姐姐表面劝妈妈别这样,可她脸上分明笑得很开心。
后来姐姐结婚,嫁给了副市长的儿子。
她是他们逢人便要说的骄傲。
我画画,拿奖,接稿,挣钱,她们逼我把钱交出来,末了又要加一句不务正业。
总之,他们觉得我是个拿不出手的女儿。
我在医院安心治疗了月余,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可我的眼睛依旧没好,医生说,放轻松,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刘瑾帮我拎着包,嘟嘟囔囔说医生不靠谱,明天就领我去北京大医院看病。
下了车,她和我看着狼藉不堪的画室,齐齐愣住。
几扇玻璃门碎成了渣渣,墙体被毁坏殆尽,画作也被一幅幅撕碎在地。
我心痛得一下子呼吸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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