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进入禹城后已经是傍晚了。
车子停稳在一栋别苑里,盛怀宁睁开眼,看到是一片竹林。
准确的来说,是种满竹子的外院,一条鹅蛋石铺成进去的路,再往里面看就能见到两层的别苑。
盛怀宁一下车,空气迎面扑来。
清爽新鲜,还有一阵淡淡的竹香。
久居城市中心,习惯了灰尘与碳气,忽然感受到这样的辽阔环境,盛怀宁仿佛到了新世界那般。
一阵寒风吹来,好凉快又觉得有些冰冷。
她小小的细肩上披来一件黑色的风衣,属于沈寅安独特的木质檀香传来,令她感觉到暖意。
沈寅安拉住她的小手,往里面走。
唐森搬着礼品跟在他们的身后。
来客似乎不止他们一行人,盛怀宁往里走的时候,看到外面听了七八辆价值不菲的豪车。
自从霍老爷子去世后,霍老奶奶就独自居住在这片安静之地,基本不待客。
每年只有生辰才会和朋友亲戚见面。
一年一次的机会,那些人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重要的日子。
听说霍老奶奶信佛,所以来宾送的生日礼物基本都是画以及古董为主的物品。
盛怀宁走进去,就看到客厅中央坐着一位面容慈祥的老人。
她一身素色的古典气魄,年近七十腰身依然很直,不怒自威,气场沉稳。
霍夫人一身旗袍,上面茉莉花刺绣很生动,淡妆束发,气质端庄。
在她身旁的是霍振华,一身黑色西装,气宇轩昂,两人同框很有夫妻相。
沈寅安挽着盛怀宁走到长辈跟前,他只淡淡的启齿喊了声:“奶奶。”
霍老夫人淡淡嗯了一声,目光落向少女的身上,小家碧玉,明眸皓齿,亭亭玉立,小脸儿挺招喜的。
盛怀宁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见面,比去面试还要紧张。
她微微一笑,启唇轻道:“祝奶奶生辰快乐,福如东海,身体健康!”
音落,严肃沉沉的气氛被少女清甜的声音打破。
霍老奶奶很满意地点点头,“坐。”
“谢奶奶。”沈寅安淡淡道。
似乎不管是什么场合,他都是这般高冷。
他挽着盛怀宁坐在一旁的位置上,三代同堂,那强大的气场一般人都镇不住。
霍老奶奶目光落在霍夫人的身上,“儿媳,你身上的旗袍很独特,花纹绣的很漂亮。”
“谢谢妈。”霍夫人抬起目光落在盛怀宁的身上。
她的目光冷清,很难让人分辨得出,她在想什么。
盛怀宁暗想,霍夫人这么不待见她,听到赞美也不一定会开心吧。
霍夫人接着道:“是您的孙儿媳亲手缝纫的。”
霍老奶奶点点头,沉稳说道:“秀外慧中,心灵手巧,不错。”
听到两位长辈的认可,盛怀宁眼底聊过一抹微光,指尖在身后悄悄拉了拉沈寅安的手,眼底满是自豪。
她做了这么多,虽然没能完全让霍夫人接受自己。
但起码,她能感觉到霍夫人没那么讨厌自己了。
几人的对话,被刚走进门的唐沫听得一清二楚。
刚才霍夫人在称赞盛怀宁?
就连一向不问世事的霍老奶奶也夸奖盛怀宁!
她才离开两个多月而已,这么短的时间内,盛怀宁怎么做到让两位长辈都对她刮目相看的?
这小丫头的实力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唐沫收拾心情,脸上扬起微笑才走进去,“霍奶奶生日快乐,祝你寿比南山!爹地和妈咪没空,说我带他们来给你送贺礼。”
她把手里的齐白石画递上,一旁的管家接下。
霍老奶奶点点头,“唐家有心了,这么多年来都记得我的喜好。”
唐家和霍家的交情颇深,若要仔细谈来,那还得追溯到老爷子那一辈。
唐家在金城也是大户人家,有家族企业。
身为长女的唐沫不留在唐家帮忙,反而出现在霍氏工作,理由可想而知。
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多是想接近某个人。
这些长辈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当初两家人也有心想撮合两人,只可惜,沈寅安无意联姻。
事情便不了了之。
霍老奶奶淡淡启齿:“年轻人就不要坐在这里拘束了,都到外面走走吧。”
得到奶奶的允许后,几人这才走出客厅。
盛怀宁是第一次来,不管看到哪里都觉得格外有趣。
沈寅安陪着她在四周散步,唐沫走在两人身后,目光羡慕至极地看着两人。
往年盛怀宁不在,都是她站在沈寅安身旁一同闲逛的。
即使不能有身体接触,但他们是同框的,而不是此时这样,她只能远远投去爱慕的目光。
唐沫暗暗攥紧掌心,只能不当安慰自己。
沉住气,才能有反击……
沈寅安和盛怀宁走进竹林,听说这一带都是属于别苑的。
走在石子铺成的小路上,仿佛进入了竹林,忽然有只小白兔从眼前闪过。
盛怀宁惊呼了一声,追了过去。
小兔子白团一坨,可可爱爱的停在一颗绿竹旁。
盛怀宁小心翼翼得靠近,却发现小兔子的腿上受伤了,红色的血染红了白毛。
仔细看上面的伤口,像是被什么钝物集中受伤的,更像是人为。
这时一串脚步声传来,“小兔子跑到哪里去了?”
盛怀宁抬头看去,一道纤瘦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女孩年纪与她相反,穿着粉色的雪纺长裙,稚嫩的脸庞,目光满是傲气。
只见她手里拿着弹簧,还有支架,看到盛怀宁的目光,便理直气壮问道:“喂,有没有看到一只小兔子?”
“看到了,你养的?”盛怀宁问道。
少女白珍珍轻嗤了一声,“我才不会养那种浑身发臭的东西,本小姐闲的无聊,找的乐趣。”
忽然,她视线里看到白色的团团在移动,她立即拿起手里的支架,穿准那只无辜的小兔子。
盛怀宁眼瞳收缩,挡住了她的视线,“不许你伤害小动物。”
白珍珍完全没把她放在眼内,继续拉起弹簧,嘴角冷冷嘲讽道:“不赶紧让开,打伤你了可不要赖我!”
说着她就故意松手,被拉长的弹簧将石子弹起,朝着盛怀宁的脸落去!
石子划破空气直击落去时,被一道结实的掌心接住。
“谁给你的胆子伤她?”
一股寒气瞬间蔓延开来,沈寅安深邃如渊的眼眸仿佛要将整片竹林吞没。
白珍珍被眼前的男人吓懵了!
这个男人就冷夜里走出来的嗜血王者,充满涙气的眼神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她千刀万剐一样。
“谁让她当我前面,我已经警告了,她不走这不能怪我吧?”白珍珍把身上的羞恼转移到眼前这个挡路的女人身上。
在她看来,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是想在男人面前装柔弱,呸,恶心!
盛怀宁不想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闹出动静,免得惊动老人家。
她小声道:“斯年算了,别把事情闹大。”
沈寅安趁着黑脸冷冷启齿:“滚!”
他的气场实在太强,就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仿佛能看到浓浓的黑烟在他的身上冒出来,挥一挥手就能令天变色。
白珍珍被吓的眼泪在打转,身为白家的宠女,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但此时,男人那股霸道的气场令她不敢反驳。
“臭女人,你给我记住!哼……”
白珍珍生气的跑开,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哽咽。
唐沫站在一旁,完全没有想到沈寅安会为了盛怀宁一个这么平庸的女孩得罪白家!
那是白家啊,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在禹城招惹的大家族。
“白小姐像是被吓到,我还是去看看吧。”
唐沫说完就追了过去。
盛怀宁并不知道刚才气焰嚣张的少女是白家的小女,更不知道一场酝酿的预谋正在向她逼近。
她走过去,抱起受伤的小兔子,从随身的小包包里拿出一张小小的手帕给小兔子受伤的腿止血。
她轻轻抚摸小兔的脑袋:“乖,快走吧,躲进竹林里不要出来了,不要贪玩哦,外面的世界很危险的。”
小兔子似乎听懂她的话似的,眨眨眼睛后动作慢吞吞的蹦进了竹林里。
这一幕,恰好被经过的霍老奶奶看到。
这片竹林很有生灵之气,经常会有些小动物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在竹林大转一圈后就会离开,有时候也会在逗留一段时间。
都说一片地有生灵到来,证明是风水宝地。
所以霍老奶奶从不会伤害到竹林里来的小动物,还会让佣人在附近的点放些清水。
她看到盛怀宁有颗善心的心,更觉得这个丫头是个心怀大方的好姑娘。
晚上吃宴时间,菜式很丰富,只有主人家席位上的才是都是素食。
霍老奶奶一直吃斋,即使是生辰也不会破例。
晚饭过后,沈寅安到书房去处理文件。
唐沫邀请盛怀宁在前院一侧闲逛,别苑很大,两人沿着小桥过后,看到一汪水泉。
这地理位置真是太好了,前水后山,住在这里,心情都舒畅许多。
“这里好多鱼,我们看看吧?”唐沫提议道。
盛怀宁点点头,这时,唐沫的手机响了。
“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我先去接个电话。”说着她就接上通话走开了。
盛怀宁站在桥边看风景,银辉洒落在地面,倒映出一抹盈盈水漾的人影在泉面。
鱼儿在安静的游来游去,无忧无虑。
盛怀宁拿出手机把这片美好的风景记录下来,打开录像功能四处拍了一下。
她拿着手机对准自己,然后闭上眼,深呼吸感受这一份宁静之时,忽然,一串脚步声靠近
她眉心一蹙,睁开眼,就看到一双凶恶的眼睛出现在她的面前。
盛怀宁几乎是下意识一个闪躲,接着整个人欠开身子。
朝她袭击来的身影扑了一个空,‘扑通’一声过后,直接掉落进身后的泉水里!
盛怀宁整个人都呆住了,背脊骨传来一阵阵凉意。
有人想推她掉进水里!
刚才若不是她闪得快,现在掉落下去人就会是她!
“救……救命啊……”
“我不会游泳……”
盛怀宁忙回头看去,接着淡淡的银光能认出在水面挣扎的人影就是今天在竹林起起冲突的女人。
白珍珍在水里乱蹿,一边挣扎一边乱喊着。
那张小脸也在逐渐变得苍白。
糟糕,她看起来真的像是不会游泳的人……
盛怀宁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按电话给沈寅安。
“斯年,你赶快到前院的泉水池里来,有人掉进水里,还不会游泳……”
沈寅安听到消息條然站了起来,脚步急匆匆的朝着门口走去。
他紧握手机,“你在哪等着,不要乱跑,我马上过去。”
“不行啊,那女孩好想快坚持不住了,我也要去救人。”
眼看女孩呼叫声逐渐变小,盛怀宁实在不能袖手旁观,她挂下电话把包包放置在一旁后,解开鞋子跳了下去。
盛怀宁不太会游泳,上一次在霍家老宅掉进游泳池后,沈寅安就逼她去学游泳。
就学会了蛙泳后,她就借口工作很忙不去了。
这会儿她懊恼自己当初不好好跟教练上课。
下水后,盛怀宁一手抱着白珍珍的脖颈,尽可能让她恢复能呼吸。
而她一直拼命地蹬腿,不让两人的身躯沉下去。
这样一来,她只要撑到沈寅安来救她们就行了,短短几分钟,她应该没问题的。
白珍珍好不容易恢复呼吸,看到是盛怀宁救了她,心底又气又恨。
都怪这个女人,刚才要不是她躲开的话,自己就不会摔下去了。
都是她不好,现在又来假惺惺救人,等全世界都夸奖她吗!
想到这,白珍珍一把扯住盛怀宁的衣服,拼命将她往下拉。
“你干什么,放开我,这样我们都会沉下去的!”盛怀宁惊慌说道,张口就连续咽了几口泉水。
白珍珍嘴角扬起一抹得意,“你错了,不是我们都会沉下去,是你一个人沉下去!”
说完她用脚拼命地踹盛怀宁,双手摁住盛怀宁的脑袋拼命往水里摁!
“敢欺负我的人都没好下场,让你多管闲事!”
盛怀宁拼命的挣扎,紧紧抓着白珍珍不放,“你这种人真恶心,我就不该下来救你的!”
一个连动物都能随意伤害的人,能商量到哪里去?
盛怀宁一把扯住白珍珍的衣领,她要是沉下去,也绝对不会让她上岸的。两人在水里挣扎了一会纷纷都往下沉……
沈寅安赶来的时候,只看到七七的物品被摆在桥上,泉面浮起两道昏迷过去的身影。
“是少奶奶……”唐森一眼就认出其中一道身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沈寅安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随即身后传开脚步声,别苑的护卫闻声急急跑来,几人扑通一声跳了下去把昏了过去的白珍珍捞了起来。
两人坠水的事情在别苑传开,事前一下子闹得沸沸扬扬的。
霍老奶奶知道此事后,立即让霍夫人和霍振华送走宾客们。
只有涉事的白家人留下来了。
一直到了深夜时分,白珍珍才醒了过来。
她看着守在床边的父母顿时哭了起来,“爹地妈咪,我刚才差点就被水呛死了,呜呜……”
想到刚才坠水的画面,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差一点她就要没呼吸了,她就再也见不到家人了,这一切都怪盛怀宁。
白家还有两个儿子,女儿是最小的,两老从小就对她百般从容以及疼爱。
看到女人丢了半条命,心里又急又气。
白母搂着白珍珍心疼不已:“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和霍家孙儿媳一起掉进水里?”
白珍珍从一个女人口中得知,盛怀宁根本就不被霍家人认可。
结婚这么久,霍伯母都不认可她,说是瞧不起盛怀宁出身卑微。
沈寅安之所以留着盛怀宁完全是图个新鲜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把这个女人身边撵走。
想到一个贫贱的平民也敢顶撞她,白珍珍心里满是怒意。
她抽搭着鼻子,扑进母亲的怀里哭诉:“是盛怀宁……今天我和她在竹林立起了争执,我已经退让了,谁知道晚上我们在桥上遇见,她突然不知道发什么疯就把我推下去了,呜呜……”
“我还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说就是看我不顺眼……”
“还说她是霍家的儿媳,势力比我大,想怎么欺负我都行。”
白珍珍越说越委屈,梨花带泪的哭个不停:“妈,我好怕啊,她等会是不是又要来欺负我了?”
白家父母爱女心切,听到这样的话瞬间就火冒三丈。
白母紧紧护着白珍珍,气愤道:“女儿乖,有妈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白富仁更是满脸怒火:“哼,区区霍家算什么,在金城他们势力大,在禹城可是我们白家的天下。”
“女儿,你放心,我绝对会向霍老夫人给你讨回公道的!”
白珍珍眼底满是冷夷,佯装委屈的扑进母亲怀里,心里暗暗得意。
盛怀宁,看你拿什么跟我斗!
另一边的房间里。
盛怀宁还处于昏迷中,医生已经为她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碍。
估计是受惊了,暂时昏睡。
沈寅安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看着她,少女脸色白如凝雪,清秀的眉心微微蹙起,被打湿的羽睫盖在下眼睑处。
像只受伤的小萌物般楚楚惹人怜。
沈寅安紧紧攥着她的小手,英俊的脸上紧绷出一道冷硬的弧度。
整个房间布满了冷沉沉的寒气,宛如一座幽深的地府,那压迫感的气场想一张网布满了整片地板。
唐森走进来,他还是第一次见霍少出现这种冷到骨子里的表情,那种带着寒光的眼神仿佛在无声中将对方的喉咙扼断。
“霍少……外面让传话……说……”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寅安瞪了一眼。
即使唐森知道霍少不会对他怎么样,但还是被那双带着强大杀伤力的眼神落下时,他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他们说什么。”沈寅安清冷的声音如同从地窖深处发出来那般阴森。
唐森只能按白家说的传话:“白家人说少奶奶把白小姐推下水,必须要让少奶奶向白小姐磕头斟茶认错,得到白小姐原谅才行。”
沈寅安的脸色愈发的黑暗,瞬间布满了雷云,狭长而深邃眼底迸裂出一道寒光。
整个空间瞬间变得浓浓沉沉。
唐森把白家人说的那些话,一句句如实转告:“他们还说……就少奶奶晕迷不醒还要把人抬出去。”
他话音刚落,沈寅安條然从床边站了起来。
“守在这里,谁也不许进去!”他大步走向门口。
守门的保安坚定回道:“是,霍少。”
唐森跟在沈寅安身后,知道接下来肯定是一场惊人的暴风雪。
这真不怪霍少生气。
白家估计是听闻少奶奶没有背景身世,就顺着欺上来。
可谁知道,霍少是个宠妻狂魔!
此时的客厅真弥漫着一股阴沉沉地气息。
双方当家做主的长辈都坐在大厅中间两侧,霍老奶奶是当家做主最有说话权的。
白家人的脸色极为不好看,就像说了天大的委屈在等待公道。
反观霍家人,一脸淡定。
霍老奶奶坐在中央,佣人给她沏了一壶茶,她悠悠然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她神态淡然,好像丝毫感觉不到此刻严肃的气氛。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随着沈寅安走进来,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冻结成冰。
白富仁见他姗姗来迟,心里不乐意的开口道:“霍老夫人,你家孙子来了,可以让他把那个女人交出来了吧!”
白家人气势汹汹,满是怒意。
好像一言不合,两家人就要打闹宴厅似的。
唐沫从一侧走出来,她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但此刻对于盛怀宁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
因为她得罪的人是白家的千金。
而盛怀宁没背景没家境,两人站在一起对比,谁能全身而退一看就知。
只是看到沈寅安这般为盛怀宁出头,她心里妒忌得要命。
唐沫压低声音,小声说道:“霍少,这事是少奶奶不对,你就让她出来赔个不是吧?”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白家和霍家有很多生意来往,我们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事情损失公司的利益。”
在她的印象中,沈寅安是一个极其成熟,处事顾大体的男人。
这些年处于总裁的位置,管理着庞大的霍氏集团,背负着责任。
与白家相比较,牺牲盛怀宁保全大局的利益才是首选。
更何况,她很肯定沈寅安绝对不会为一点小事情令公司陷入囹圄的!
客厅中央一片死气沉沉。
沈寅安直径走了过去,目光冷扫在白富仁的身上,语气十分肯定的地说道:“我的女人,谁也别想动她一根汗毛!”
不怒自威的气场随着声音散发开来。
在场的人都怔住了。
霍老奶奶顿了顿手里的茶杯,随即呵呵一笑:“孙子懂得护自家媳妇,不错不错!”
霍夫人冷汗直冒,拉了拉老夫人的衣袖,小声提醒:“妈,你别煽风点火了。”
现在还没搞清楚事情,他们不敢随便下定论。
“我相信那丫头。”霍老奶奶淡定道。
霍夫人不知道老人家是哪里来的底气,会这么相信盛怀宁?
此刻,最气愤的当属白家人,没想到一个平凡无奇的少女居然深得沈寅安的欢心,居然会在利益面前维护那个丫头。
难怪盛怀宁这么猖狂!
“原来令夫人敢这么欺负白家人,全是有霍少在背后撑腰,哼,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家门不幸?”白富仁充满嘲讽的冷道。
白母听到这样的话,气得咬牙切齿,“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让罪魁祸首出来道歉?”
她的女儿可不能白白受了这份委屈。
实在谈不拢,那就别怪他们白家人不念旧情!
要把一个小丫头擒住是何等容易的事情,在出来之前,她已经让白家的保镖全面出动往别苑赶来。
到时候她非把那个丫头抓出来大厅叩头认错不可!
气氛从沉甸甸到现在变得紧张,每个人的都不敢松懈,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沈寅安双手别在腰后,颀高的身影冷硬挺拔,如同不可动摇的寒山,深邃如墨的黑眸迸裂出危险的光芒。
他神态淡定地启齿,“推人的是白珍珍,所以该道歉的人是白珍珍而不是七七!”
这话一落,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让受害者白珍珍道歉?
这是开什么玩笑,沈寅安太过分了,完全不把白家人放在眼里!
白富仁气得血管突突直跳,“你凭什么说是我们珍珍推的人?你有什么证据?”
说不清楚,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寅安似乎是有备而来的,他轻轻打响指尖,唐森从角落走出来。
他用平板打开几张照片,是他们接到盛怀宁的电话后,赶去的路上唐森不小心触碰了录像功能,把当时的环境都记录下来。
照片可清楚地看到桥上,盛怀宁衣服和鞋子手机都整齐的摆设在一旁。
“试问一个蓄意推人下水,而自己没有准备掉水的人会不会把自己物品摆设在一旁后才去推人?”
“很明显就是白珍珍掉水后,七七为了救她才把随身物品摆在一旁才下水救人的。”
“我家七七好心救人,却还被反冤枉,这事,你们不给她道歉休想走出这个门!”
沈寅安声音冷冷落下,带着一股薄怒蔓延开来。
在场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听这么一说,好像挺符合事情的发展。
因为按照白珍珍的话,她们在桥上遇见,盛怀宁就把她推下去。
她跌落的时候趁机抓着盛怀宁,所以两个人都掉下去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盛怀宁哪有时间把手机鞋子摆放整齐?
白家人被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一下比一下难看。
白珍珍从室内走出来,一张苍白的小脸看起来楚楚可怜,像是大风一吹就会摔倒。
“他说谎,这些东西也可以是你们事后准备上去的。”白珍珍不服气的说道。
眼看她就要冤枉成功了,被这个可恶的男人全搅和了。
她实在气不过,所以才会走出来辩解。
白母心疼扶着她,“珍珍你怎么出来了,这里有你爸爸在就行,肯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沈寅安冷眼扫向女人,那寒森森的目光仿佛能见她碎尸万段。
白珍珍浑身打了个颤,心虚避开他的视线。
事前再一次陷入了僵局,现在只能凭借一面之词去分辨事情,这可都把两家人难住了。
谁都想证明自己没有错,可谁也拿不出证据。
白富仁再三犹豫后,开口道:“看在我们两家人的情分上,不跟你计较那么多,你让她出来道个歉就算了。”
这样的话已经证明白家人已经做出最后的退让了。
一句话能瞬间化解全部的矛盾,这样两家人也不会闹的难堪。
沈寅安昂起下颌,冷傲逼人道:“道歉?不可能。”
他周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涙气,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一样凶猛,任谁也不敢靠近。
人群中被拨开,走出一道纤瘦娇小的身影。
“斯年。”
盛怀宁一醒来就从保镖的口中得知白家人要为难霍家人。
她急急跑了出来,就听到几人僵持不下的对话。
沈寅安回头就看到少女水汪漉漉的眼眸看着她,就像迷路的小麋鹿误闯了危险的猎人城堡,让人很想保护她。
视线注意到她是光着脚的,沈寅安的眉心蹙了蹙,大步走了过去。
二话不说,也避讳当场这么多人,弯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谁让你不穿鞋乱跑的。”
男人温柔的气息洒落在盛怀宁的鼻尖上,她瞪着怔住的眼眸看着他,有些受宠若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沈寅安歪着脑袋,用薄唇吻了吻她的额头。
幸好,没有发烧。
他抱着怀里的小人儿走到座位上去,又吻住她的脸,然后握住她冷冰冰的手呵气,“冷不冷,回去休息?这里我能处理。”
耳边传来慵懒的语气,一股温热传来,盛怀宁蒙住了。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能不能等会再亲她呢?
白母实在看不下去,她只想快点把事情解决,然后离开。
她抱着白珍珍,阴里怪气的看着盛怀宁说道:“只是道个歉而已,又不是不会,那种平民家的孩子不都是说这种卑微话长大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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