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却没有云枝的踪影。
而在石桌旁,一大摊血在地面渗开。
盛怀宁脚一软,跪倒在地。
心痛得几乎要裂开,盛怀宁用力揪住心口的衣服,却不能减去那剧痛分毫。
山风呜咽,卷着痛哭向山顶而去。
直到天色擦黑,盛怀宁才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盛府。
管家一见她就十分紧张地迎了上来。
“姑娘,苏姑娘正在房间内等着您。”
盛怀宁回过神,旋即迅速向房间内跑去。
她怎么忘了苏卿怜那日也在?她这个姐姐当得实在太不合格了。
直到跑进房间内,她才明白为何管家为何一脸惊慌。
因为苏卿怜竟然是重伤在伤的。
盛怀宁连忙上前握住苏卿怜冰冷的手:“妹妹,你怎么伤得这么重,我这就去请大夫过来……”
谁知她的手却被苏卿怜用力反握住了。
“姐姐,云枝……云枝死了……”
盛怀宁顿住,眼泪又流了下来,刺得红肿的眼眶一阵生疼。
“那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苏卿怜脸色苍白,嘴唇翕动了数下,才迟疑道:“是沈鹤杀了她。”
盛怀宁僵住了。
“姐姐,那日你和王爷刚走不久,那几个黑衣人就停下了手。我和云枝都被打晕了。”
“再醒来时,我看到、我看到沈鹤一剑洞穿了云枝的身体。”
盛怀宁木然地摇头,“不可能,他为什么要跟一个侍女过不去?”
苏卿怜已经快要晕倒了,却还强撑着说道。
“沈鹤杀了云枝,又想来杀我。我中了一剑,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云枝听到了他和黑衣人说的秘密。”
“姐姐,那日那些黑衣人本就是沈寅安的人,他是故意做给你看好博取你的信任的,你不要信他!”
“这都是沈鹤说的!他以为我快死了,十分得意说出来的。”
盛怀宁身体一阵一阵地发抖。
用一些伤痕,换取她的信任。
没错,这的确是沈寅安能做出来的。
前世,他不也是这样算计她的吗?
可笑的是,她还以为这辈子的沈寅安会有些不一样呢。
那天他亲着感动不已的自己,想必十分得意吧……
苏卿怜死死抓着她的手,以至于指甲在她手背上抓出了血痕。
“姐姐,你一定要为云枝报仇……”
盛怀宁双眼赤红,随即起身冲了出去。
她要见到沈寅安,马上就要!
在她身后,苏卿怜眼底划过一抹恶毒,“盛怀宁,就算我这辈子没有嫁给王爷的可能,但是你也休想!”
……
盛怀宁跑得双腿生疼,喉咙里被灌进的风割出血腥味。
但她好像已经感觉不到了。
原来从盛府到燕王府的这条路竟然这么长?
长得就像她和沈寅安永远到不了的结局。
燕王府。
盛怀宁正好和刚跨过门槛的沈寅安对上视线。
她木然走近,“沈鹤呢?”
沈寅安发现她脸色不对,十分不放心,“盛姑娘,你怎么了?”
盛怀宁猛地提高了音量,“沈鹤呢?”
沈寅安沉重地摇了摇头,“伤重不治,刚刚已经去了。”
盛怀宁定定地看着沈寅安,发现自己真的从未看清过他。
“这么巧吗?”她低声呢喃。
只怕伤重去世是假,被沈寅安灭口才是真吧。
沈寅安没听清盛怀宁在说什么,本想告诉她要小心苏卿怜,却又顿住。
她刚失去侍女,难道又要失去好姐妹吗?
还是等她情绪好一点再说吧……
他召的暗卫明日便可到达,到时候有暗卫跟着,苏卿怜想害她也难。
想到这里,沈寅安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父皇即日就会下旨,为你我赐婚。”
沈寅安觉得盛怀宁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高兴一点。
因为那日一吻,盛怀宁虽然羞怯,却还是回应了他。
谁知盛怀宁抬起眸子,冷漠决绝道。
“不,沈寅安,我就算抗旨而被凌迟处死,也绝对不会嫁给你!”
沈寅安失声道:“你说什么?”
盛怀宁宁愿死都不愿嫁给他?
难道上次她动情回应只是他臆想出来的吗?
盛怀宁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厉声道:“我现在无能无力,但是我迟早会给云枝报仇的。”
沈寅安听得满头雾水。
给云枝报仇?
那这跟不嫁给他有什么关系?
盛怀宁却不再看他,转身就要离开。
“云枝是苏……”沈寅安一边解释,一边连忙拉住盛怀宁的手臂。
却被狠狠甩开,“别碰我!”
盛怀宁双眼通红,眼里的滔天恨意将沈寅安钉在了原地。
沈寅安心知中间出了误会,手按着指节,尽量放低声音。
“我本想亲自去告诉你云枝的死讯,却被父皇宣进了宫。”
小心翼翼上前一步,小声道:“沈鹤生前曾告诉我,云枝是被苏卿怜杀死的,我担心你受不了打击,所以才瞒着你的。”
“另外,沈鹤亲眼见嘉柔郡主和苏卿怜有勾结,意图对你不利,你千万要小心。”
盛怀宁气极反笑。
“沈寅安,明明是沈鹤杀了云枝,卿怜死里逃生,留着一口气来告诉我真相,你却要颠倒黑白吗?”
沈寅安长眉拧紧,反问道:“苏卿怜说的?”
盛怀宁不闪不避地迎着他的视线,“不错。”
沈寅安沉思片刻,目光从盛怀宁腰间扫过,突然问道:“这个荷包上的刺绣不像出自你的手,可是苏卿怜送给你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沈寅安拉起盛怀宁就走。
“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儿!”
盛怀宁疯狂挣扎起来,却挣不开沈寅安铁铸般的手。
她一咬牙,用没被禁锢的手朝着沈寅安的伤口挥了一下。
果不其然听到了沈寅安沉闷地“唔”了一声。
第二下就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沈寅安回头看她,薄唇勾出一抹笑意,“继续啊。”
见盛怀宁红着眼睛撇开头,又十分怜惜。
“放心,我只是带你去一个可以验证我没说谎的地方。”
盛怀宁举着的手无力地垂下。
怔怔地任由沈寅安拉着走。
不多时,便到了一家医馆前。
沈寅安带着盛怀宁走了进去,然后将她腰间的荷包取下来,递给医士。
“请您看看,这荷包是否有不妥?”
医士拿起来翻来覆去看了几次,又拿起嗅了嗅。
眉毛越皱越紧,然后将荷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盛怀宁看着医士的动作,不知为何有些不祥的预感。
果然见医士从中拿出一小袋粉末,道:“这好像是‘断肠’毒药。若是放在身上,药性就会缓缓侵入身体。姑娘还是速速扔了吧。”
毒药!
盛怀宁蓦然想起那日在香山突然浑身剧痛,吐血昏迷。
而且醒来时沈寅安也说她中了毒。
苏卿怜,竟是真的要杀她。
沈寅安见她脸色发白,缕皱暗叹一声,“现在,你还愿意相信苏卿怜的话吗?”
盛怀宁有些摇摇欲坠,“可是为何……她曾经还那样帮我……”
沈寅安扶住她,“人心幽微,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现在多少能猜到一点。
只是何必说出来,让她心中难受呢?
盛怀宁不敢置信地道:“她为何要撒这种经不起推敲的谎,明知我们只要一对质就能拆穿她……”
闻言,沈寅安心猛地一跳。
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正想着,就见医馆的门被推开了。
门外是一整队带刀披甲的大理寺司狱。
“盛怀宁,御史丞家的小姐死在了你房内,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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