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说:“看你好起来,我还挺高兴的,有空到时候一起约个饭。”
桑云婳是她入行以来,第一个病人,对她而言,这是她第一次见证icu病房里的生与死,意义非比寻常。当年的桑云婳,一开始的死气,跟后来的求生欲,都让她为之动容。
“桑小姐,你的事情,我现在还一直用来激励病人呢。”
桑云婳说:“只是后来不想死罢了,还有太多的事情没完成,总该我去做的。至于约饭的事,我随时都有空的。”
她跟她加了联系方式。
桑云婳在她走了之后,脸色却带了几分恍惚。
叶晨曦来接她的时候,正好撞见她一副出神模样,她好奇的问:“云婳姐,你在想什么呢?”
桑云婳看见是她,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说:“在想之前的事情,以前一些不清楚的事,现在想进去了。”
“想明白了吗?”
桑云婳有点心不在焉,片刻后才说:“明白了。”
叶晨曦想了想,上去捧住她的脸,小心翼翼的,呵护意味十足,说:“云婳姐,你不要难过,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今天我发工资啦,我请你去吃饭吧。吃什么都可以,不过我只发了六千块,扣掉房租和生活费,还有给家里的钱,我们可以吃五百的。”
桑云婳愣愣的看着她,然后忍不住笑了。
这个笑意特别真心,以至于叶晨曦也愣了一会儿,说:“姐,你长得也太好看了,笑起来怪撩人的。”
“行了,去吃饭吧。”桑云婳说。
桑云婳带着叶晨曦去的是一家高档餐厅,到门口时,叶晨曦的脸色就变了。
“今天我请你。“桑云婳看出了她的迟疑,开口说。
叶晨曦嘿嘿笑,“这怎么好意思。“
但是点起菜来,比谁都要直接。
桑云婳就在旁边笑着看着她各种夸菜好吃。
吃到一半的时候,叶晨曦突然开口说:“云婳姐,听说你要开公司了,我之后能不能跳槽去你公司呀?我还是比较想跟你一起,我会努力替你干活的。“
桑云婳的笑意浅了些,道:“你别来我这边。“
叶晨曦大概没想到她会拒绝,眼神里有些失望。
桑云婳看着她失望的表情,有些心痛,有些急切的开口解释说:“晨曦,不是我不喜欢你加入,只是在很多人面前,你不能跟我走的太近,我开公司,目的也不仅仅是赚钱,之后会相当棘手,你不能卷进来。原因我现在还不能说,之后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叶晨曦点点头。
桑云婳继续说:“晨曦,我不是不喜欢你,相反,我特别特别喜欢你。我不算一个真诚的人,但是我没有骗过你。“
叶晨曦眨眨眼:“我知道呀云婳姐,你对我的喜欢,眼神都藏不住的。“
这句话却让桑云婳的笑容有些勉强,一时间心里警铃大作,但很快又平静了下去,冲她温柔的笑。
叶晨曦把桑云婳送到家之后,突然想起什么,说:“哦,对了。云婳姐,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在后备箱。”
桑云婳到了房间就拆开了礼物,是一个按摩腿的神器,其实桑云婳到现在,走路久了就会腿疼,只是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不知道叶晨曦是怎么发现的。
她看了一会儿,到底是弯起了眼角。
许久之前,在她濒临死亡的时候,医生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守护的东西。
桑云婳也是在那一刻,突然不想死了,她又哭又笑的对医生说:“我得活着。”
我还有一个妹妹。
我得为她活着。
……
桑云婳出院之后,先是跟着陆国山手下的二把手培训。
内容也不难,跟她在徐斯言那边工作的内容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更加系统化一些。
二把手叫范起,暂时过来帮她接管生意,帮她找找经验。
因为跟陆箴那层关系,范起极其有分寸,跟她的距离保持得很好,私底下基本没什么联系。
“背靠陆家,以及你姑父那边,找些小公司谈合作不难,公司肯定能赚点小钱。”范起说。
陆国山帮她创业,自然也不会太注重,只是给她打发时间,算是给她小打小闹用的。很多东西,根本就不会让她涉及。
桑云婳笑着说:“听说做假账能少缴很多税?”
范起的表情稍微有那么点惊讶,最后只说:“桑小姐,可以合理避税,做假账这个,违法的。”
桑云婳点点头,偏开了头,表情冷冷淡淡。
范起一开始觉得她也就是玩乐,她这安安静静的性格,不像是喜欢做生意的,结果她却挺认真,教她也用心不少。
一来二去,两个人倒是熟识不少。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范起像是她的老师,一开始给她示范如何谈判,之后不再插嘴,只在她无力招架的时候,帮会儿忙。
范起在公司里待的少了,陆箴回来时,也发现他不对劲,往常他大多数时候跟在陆国山身边。
周末打高尔夫的时候,范起也不专心,一直在回消息,桑云婳遇到了问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陆箴看他两眼,说:“谈恋爱了?”
“没有。”范起连忙否认道,“在聊工作的事情。”
本来这会儿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提桑云婳,不过最后到底是没有说。
他看着陆箴,只觉得离婚了,他的状态反而更好了,一点没有被离婚所影响。
范起收回视线,桑云婳的电话很快打了进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范总,您说了我还是不明白,您能不能再说一遍?”
“你等我,我马上过来。”范起起身,看着陆箴说,“我有点事,就先走了。”
陆箴扫了他一眼,说:“一起走吧,不想玩了。”
范起点点头。
开车的是陆箴,他这两天休假,倒是没什么事情,范起一路都在耐心的给电话那头的人讲解,前因后果,知识点,都讲得明明白白。“
陆箴扫了他一眼,说:“带新人了?”
“嗯。”
“没见你带过新人。”陆箴一边开车,一边分神说。
“陆总让带的。”范起道。
“女生吧?刚毕业的大学生?“
范起摇了摇头,没有再隐瞒,说:“不是大学生,是桑云婳。“
陆箴便没有再说话。
“陆总扶持她开了一家小公司,桑小姐很多东西都不会,所以陆总派我指导指导她。”
提起桑云婳,陆箴便立刻转移话题说:“难得回来,明天一起吃个饭吧。”
范起到一个路口,就下了车,很快就有一个女人接他进去,隔得远,是不是桑云婳看不清楚。
陆箴顿了一下,很快就开车离开了。
第二天,跟范起一块吃饭的时候,他也同样在不停的回复消息。
桑云婳又是给他打了电话,问他认不认识这次的合作商,想了解一下对方的背景。
“你等我一下。”范起当下给她现查。
陆箴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范起对桑云婳很有耐心,只要是她问,他就必答,尽管只是工作上的事情,不过看上去,倒有几分好男人的感觉。
范起也的确是个好男人,跟前女友分手之后,这么多年也没有再找。不乱玩,也不抽烟,很正经,对感情也极其忠贞。
许久之后,陆箴才开口道:“要不然你先去忙吧。”
范起犹豫了一会儿,说:“今天算我账上,改天我请你。“
一顿饭,都是小钱。
陆箴懒得争来争去的,他点了支烟。
当天晚上,陆家跟徐家一起吃了个饭,陆箴跟徐斯言之间,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交流。
陆母说:“你们两兄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了大学就变得合不来了,分明你们走出去,都有人说你们像是亲兄弟,今天都没见你们说什么话。“
陆箴似笑非笑说:“本来也不是很熟。“
徐斯言则是冷淡的表示,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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