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忙联系郑沅，忙活了将近半小时，总算把案子的所有文件发了过去。
谢楚回了句“等我好消息”。
季隼说只要他不松口，她在锦城就找不到工作。
她还真不信这个邪！
睡觉前，她找出自己的电子简历，给有招聘需求的公司海投了一遍。
心中有事，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
闭上眼，一会儿看到了容天德，一会儿又听到一个孩子追着她凄厉地喊“妈妈”……
次日一早，江染来到霓裳办理离职手续。
签完字没几分钟，银行卡中就收到了三个月的补偿金。
入职霓裳，她没有依靠任何人，只想凭本事赚钱，但怎么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离场。
李助理说杨副总在办公室等她许久了，让她走之前和杨副总道个别。
江染平复好情绪，敲开杨副总办公室的门。
看到她，杨副总翘着兰花指示意她坐下。
“杨副总，我是学室内设计的，谢谢你把我带进霓裳，让我知道自己还可以在别的领域发热发光。”江染由衷地朝杨副总鞠了一躬。
“入行十多年，我只签过两个平模，你是其中一个。不做这行，真是可惜了。”杨副总眉眼中全是落寞，抱怀看着她，“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她摇头，“还没想好，先调整一下自己再说。”
两人不紧不慢聊了十几分钟，杨副总的手机来电响个不停，江染与他道别后下楼。
从电梯间来到停车场，江染就感觉有道黏、腻的目光盯着自己。
“倪玛，江染——”
顾承戏谑的声音在江染对面传来。
江染立马警觉起来，快速后退，想折返回霓裳，但两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已经堵住她的退路。
她悄悄摸出衣袋中的防狼喷雾，并用手包遮住。
自从华袖带人来堵她，她就买了这玩意防身。
今天的顾承穿戴的依旧很痞，但头上的黄毛已染成黑色，看起来比以前顺眼不少。
“二少我诚心和你交朋友，你却连名字都是假的！”顾承眯着眼，坏笑着朝她走近，“找来找去才知道你是霓裳的模特——”
“顾承，离我远一点，否则我马上报警。”江染边说边腾出只手去包包中拿手机。
不料，顾承眼疾手快，来抓她的手腕。
她另只手举起防狼喷雾，对着顾承的脸喷过去！
顾承痛苦地哇哇大叫，捂着脸蹲在地上，前面拦截江染的混混忙来扶他。
江染想再度跑进电梯间，但被身后的小混混扯住胳膊。
“别让她跑了！待会儿二少我一定好好收拾她！”顾承边揉眼睛边扯着喉咙喊。
她挥动包包朝小混混砸过去，短短半分钟，两人从电梯口撕扯了七八米远。
“住手！”
季隼的厉喝声忽然响起！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顾承，他的眼睛火辣辣的疼，看东西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他只觉得一道高颀的身影朝自己走过来，感觉到是季隼时，他讨好地喊了声“哥”。
“啪！啪！”季隼连着打他两巴掌。
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和江染撕扯的小混混识相地放开她，躲到一旁。
江染微卷的长发很是凌乱，手背上也被抓了几道，疼地呲了声。
这一动作被季隼尽收眼底，季隼眸光中是不为人所知的疼惜。
“哥，这个女人是个骗子！我想和她做朋友，她用假名字骗我——”
顾承骨子中对季隼有种深深的忌惮，拼命解释。
季隼抬手又是一巴掌！
“哥，别打了，我闭嘴！”顾承开始哀嚎着求饶。
江染没有看季隼一眼，只惊魂未定地捂着心口，寻找自己的车子准备离开。
“你过来。”季隼似乎在喊她。
此时的她正背对着季隼，想起昨晚的种种不愉快，她故作没听见。
见她没有反应，季隼又喊：“江染，过来。”
她怔了怔，还是走过去，但始终没有抬眼看季隼。
刚刚，是季隼替她解了围。
季隼凝视住她，沉声道：“他刚刚是怎么欺负你的，狠狠打过去。”
她惊诧地抬头，与季隼深邃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顾承听到这儿，揉着双眼朝季隼的方向鞠躬，“哥，你就饶了我吧！如果你也看上她了，我马上把她让给你，滚得远远的还不行吗！”
这话令季隼的五官越发冷冽，看向顾承的眼神满是厌恶。
江染杵在原地，垂着眼帘，“只要顾二少以后不再骚扰我，今天的事儿就一笔勾销了。”
季隼忽然握住她手腕，用尽全力朝顾承脸上打了一记重重的耳光！
一声惨叫，顾承趔趄着摔倒在地。
江染没料到季隼会来这招儿，震惊地看向泰然自若的男人。
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男人好看到逆天的侧颜，但男人眉宇间的冷厉令她心悸。
几秒钟后，季隼缓缓放开江染的手，径直走进电梯。
刚刚那一巴掌太过用力，江染的手被硌得生疼。
不得不说，季隼下手是真狠。
昨晚她打了季隼一巴掌，如果季隼也回过来一巴掌，她今天只怕要在医院里养着了。
开车门时，她拧了两次才拧开。
顾承三人开着辆大越野，很快没了影儿。
江染的手握住方向盘，稍微用力就疼。
她没有急着离开，调了下座椅，闭上眼深呼吸。
谢楚的电话打来，带来一个好消息，说秦泰准备亲自替郑腾打官司。
谢楚要带她和当事人家属去京城见秦泰。
“我马上订机票。”江染没来得及道谢，就忙着安排起行程。
“机票你不用管，我已经订好了，三张，下午两点半的。你赶紧和朋友收拾一下，咱们机场一号候机室会和。”
谢楚的语气难得正经起来。
“好嘞。”江染长长舒了口气，放下手机才想起还没向谢公子道谢。
急忙点开微信，发过去个“谢谢”的表情包。
她立刻把好消息告诉了郑沅，郑沅听说过秦泰的大名，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此时的季隼，正在“霓裳”的法务部盯着手机屏。
他觉得就算江染不追过来，最起码也会与他打个电话或发条微信道谢。
可等到他离开“霓裳”，也没等来江染的片言只语。
倒是韩佩云打来了电话。
以往通电话，韩佩云总会带着三分客气，这次她直接斥责季隼不该打顾承。
“你可以去问顾承，为什么会挨打？”季隼的态度很不友好，“但凡他能做个人，我也不会打他。”
“你和阿承都是济民的儿子，阿承哪里做的不好，你骂他几句，为什么要打他？”韩佩云明显还在气头上，“不就是因为一个人尽可夫的小模特嘛——”
“闭嘴！”季隼厉声打断她的话，“韩佩云，记住了，如果顾承再敢惹——那个女人，我就打断他的双腿。”
他本想说出江染的名字，但还是用“那个女人”来替代。
这通电话不欢而散。
“人尽可夫的小模特”几个字儿，扎的季隼心口疼。
其实这正是季隼最介意的，江染引以为傲的“事业”，在别人眼里压根就上不得台面。
平模也好，其他模特也罢，总会令人戴上一层有色眼镜。
回到顾氏，走进偌大的总裁办，心情竟莫名烦躁起来。
这两天去了几趟“霓裳”，办公桌上已经堆满了待他签字的文件。
在老板椅上坐了很久，他都无法进入工作状态。
邵天敲门进来的时候，他正盯着手机出神。
“刚刚听到个消息——”邵天说话带着小心，不时地朝季隼瞄过去，“谢公子帮容小姐联系上了京城的秦泰律师。”
季隼瞬间来了精神，沉沉笑起来：“正好可以和秦律师切磋一下，看来，这个案子越发有意思了。”
“下午两点半，容小姐郑小姐跟着谢公子飞京城了。”邵天生怕季隼把气撒自己身上，头垂得很低。
“秦泰金盆洗手多年，谢楚为了帮江染，把他搬出来，真是煞费苦心。”季隼唇角挂着抹嘲讽，“看来，这场官司我要上点心了。”
“我马上去把卷宗调过来。”邵天躬身离开。
季隼的心好像被戳了几个窟窿，还滴着血就被撒了一把盐。
他知道，在决定替叶温言打官司那刻，他和江染就渐行渐远了……
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心底最深处为什么还要有不该有的臆想呢？
注定不会有结果，不如断的干脆利落一点！
在手机上找到江染的微信，拉黑前一秒，他突然就后悔了。
盯着她的头像看了会儿，最终还是把手机扔回远处，一声叹息。
叶温言的电话打来第三次，他才接听。
“行哥，一审马上要开始了，你一定要帮我出了心中的恶气！”叶温言怨气很大。
像叶温言这种富二代，从小到大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郑腾那一刀不仅捅在了他身上，还捅掉了他对郑沅仅有的愧疚和二十多年的自尊。
“老叶。”季隼愣了愣，“郑沅和你相识一场，真要把郑腾送进去，你和郑沅的仇，这辈子算是结下了。”
“郑沅她妈死了，我本来还有点愧疚。现在，冉月和我分了，不把郑腾那小兔崽子送进去，我活着都觉得没意思！”
叶温言忽然想起什么，阴阳怪气地说，“行哥，你不会是怕帮了我，就把江染给得罪了吧？”
“等着，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想要的结果。”季隼胸有成竹地说。
第109章 又来打扰你了
江染，谢楚，郑沅三人下午在京城落地。
机票是谢楚定的，头等商务舱。
候机的时候，郑沅在网上查了下机票的价格，把钱用微信转给谢楚，谢楚没收。
通过谢楚的引荐，她们顺利见到了秦泰。
三十多岁，人长得白净儒雅，戴着副金丝眼镜。说起话来总未语先笑，根本不像传言中的难以接近。
江染看到他第一眼，莫名想起“斯文败类”四个字。
有谢楚在，气氛很活跃，秦泰连句寒暄都没有，直接拿起厚厚的卷宗看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秦泰说案子他接了，请她们回去等一审就行。
郑沅主动加了秦泰的微信，离开时一再向他道谢。
秦泰唇角噙着抹浅笑，说：“一审还没开始，郑小姐就谢个不停。让我很有压力啊！等到一审出了结果，再谢不迟。”
回到酒店后，郑沅还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
因为她压根就没想到，鼎鼎大名的秦泰律师会出手相助！
晚上，郑沅要请谢楚吃晚饭。
谢楚不屑地笑了笑，“你那俩钱还是留着打官司吧，京城我比你们熟，还是我请你们好了。”
谢公子对衣食住行一向挑剔，请江染和郑沅吃饭，选了家人均消费四位数的餐厅。
两人的机票和酒店都是谢楚定的，郑沅坐立不安。
等到谢楚去卫生间的空档，郑沅小声对江染说了自己的担忧，“烟烟，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谢公子这样帮我们，我担心他对你别有所图。”
“这事儿你别管。我记着账呢，等一审结束，我把所有的花费都转给他。现在如果吵吵还账什么的，你让谢公子的面子往哪放！”
江染其实也有种隐隐的担忧，谢楚帮郑沅姐弟完全是看了她的面子。以后，她该怎么还谢楚这份情？
当务之急是让郑腾摆脱牢狱之灾，其他的先不想了！
“烟烟，谢公子的风流可是出了名的，他会不会用郑腾的事儿逼你——”郑沅满眼担忧看着江染，小心地问，“和他睡觉？”
“我和谢公子是哥们间的大爱，不存在男女的小情小爱！”江染故作轻松，安慰郑沅，“当初为了帮他，我还假扮他女友，和他举行了订婚仪式呢，他爸妈还真把我当儿媳妇了——”
“说谁订婚呢？”谢楚推门进来，打断江染的话。
江染忙转了话题，“正和小沅说我同学呢。”
“我妈又看上了苏程程，每天都在催我和苏程程订婚！我跟那妞儿根本就不熟，定哪门子的婚！”
谢沅抱怨起谢母，还不忘意味深长地瞄了眼江染，“就算订婚，也得找个自己喜欢的吧。”
“苏程程不错啊，看说话就是个性子爽快的。感情嘛都是处出来的，你多和她交往交往，指不定就喜欢上了。”江染劝道。
“其实说白了，你那事儿都不叫事儿。我和郑沅每天得为生计奔波，别说找个人订婚了，谈个恋爱都不敢想！”
“不敢想别人，还不敢想我么？”谢楚看江染的目光忽然灼热起来。
抱着水杯喝水的郑沅，已吓得不敢吱声。
江染心思转得很快，笑了声，“怎么不敢想？我有事儿的时候第一个就想起谢公子。我就知道，谢公子对我比哥们都哥们。”
谢楚眸底的光瞬间灭了，很快挤出个敷衍的笑容，开完玩笑，“干脆等回到锦城，咱俩拜个把子？”
“这个可以有。”江染边说边笑，很是没心没肺。
谢楚却沉默下来，翘着二郎腿刷起手机。
郑沅感觉快冷场，忙挑起话题：“回到锦城，烟烟又要忙着找工作了。”
“又辞职了？”谢楚一脸惊诧。
江染点头，“辞职了。”
“做平模多好啊，光鲜亮丽得像明星一样，怎么就不想做了？”谢楚好奇地问，“不会是被人给挤兑出来的吧？”
“哪有！大冬天的拍外景这条我就受不了。再说，我是学室内设计的，平模也就吃个青春饭。现在不为自己打算，过几年也得转行。”
江染把离职的原因揽到自己身上，没有把季隼逼她一事说出来。
“我助理的位子可一直为你留着呢。”谢楚摸了下熠熠闪光的耳钉，紧盯江染，“来不来？”
换做以往，江染会一口回绝。但他刚帮了郑沅这么大的忙，如果拒绝，会弄得大家都尴尬。
“等一审完再说呗，现在哪有心情考虑工作的事儿！”江染几经思虑道，“离过年不到一个月了，今年我还想舒舒服服过个节呢。”
“你的意思是，我还可以继续带着幻想等一等。”谢楚不傻，没有揭穿她。
“不会让谢公子等太久，一审完我就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要去做谢公子的助理。”
江染正说着，服务员敲门来送餐了。
吃完饭，谢楚开车把两人送到酒店后，去了别处。
谢楚本来为她们定了两间房，郑沅很过意不去，入住时退了一间。
自从流产后，江染的烦心事就没断过，不光要为了工作奔波，还和季隼不停地怄气，身体很虚。
也就躺床上的时候，才会有几分轻松。
郑沅洗完澡，裹着浴巾从洗漱间出来，看到卸妆后的江染，脸色苍白得吓人。
“别这样盯着我哈，我和你都是女人，而且是实打实的正经女人。”江染被郑沅的目光盯得很不舒服，开起玩笑来。
郑沅坐到床边，自责地说：“对不起，我和郑腾害得你连小月子也没过好。烟烟，你的脸色很差，以后会不会留下病根啊？”
“我当多大的事儿呢！做完流产手术才几天，我就去风情街拍了一天外景，当时穿的几乎全是裙子，那个北风，冻得我现在想起来还后怕。”
江染欠了欠身子，无奈地叹气，“如果真要落下病根，那一天就落下了。其实这样一想，离开霓裳也不错。”
“想好了吗，到底去不去给谢公子做助理？”郑沅也在她身侧躺下。
“不去。”她答得十分干脆，“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以后无论找什么工作，都不能和男人沾边。”
郑沅忽然意识到什么：“从霓裳离职，是季隼在背后使坏吧？”
“不提他。”江染翻身，拉过被子，“睡觉吧，明天还要回锦城。”
郑沅刚关掉台灯，江染的手机就闪了下屏。
江染拿起看了眼，竟然是季隼的一个未接来电。
连铃音都没响，十有八九是拨错了。
次日，谢楚又带两人去见了秦泰，聊了一个多小时，下午三人回到锦城。
落地后，谢楚先送走郑沅，又开车去送江染。
去京城这趟有郑沅在，江染倒没觉得多尴尬，现在车上就她和谢楚，她有些莫名紧张。
这种紧张，哪怕是两人假扮情侣的时候也没有过。
“谢公子，等一审完，我和郑沅一定要好好谢谢你。”江染没话找话，打破车内的沉默。
“怎么谢？吃顿大餐，还是转上一笔我压根就看不上的钱。”
谢楚边开车边从后视镜中看她的反应。
她被呛得无地自容，垂下头，双手揉了揉疲惫的双眼。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车子快到阳光嘉园时，江染开口：“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就行。”
“和我单独待会儿，至于这样紧张吗？”他话落，江染的手机就唱起来。
江染看到是个陌生号，愣了愣才点了接听键。
“你是江染吗，我是周庭的妈妈——”
听到这儿，江染的第一反应是立马结束通话，但对方似乎猜到她下一步的动作，忙叫住她。
“江染，请把我的话听完，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个面吧？”
“抱歉，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江染冷冰冰地拒绝。
三年前，周母和华袖在京大闹了一场，令她名声尽毁，差点被开除。
对周家的人，她早就有阴影了。
“你现在住阳光嘉园吧，如果你不见我，我就每天去那里找你。”
周母挂了电话。
江染攥着手机，想着又生出的这桩麻烦，心乱如麻。
“和你打电话的是谁啊，听着很不友好。”谢楚玩味地问。
江染淡淡道：“一个我厌恶到骨子里的老女人。”
这时，车子已驶入阳光嘉园。
谢楚把车刚刚停好，江染向他道谢，快速下车。
“就不请我上去坐坐？”谢楚从车窗伸出半个身子，朝江染的背影喊道。
“今天心烦，下次。”江染头也没回，疾步走进电梯。
谢楚一打方向，急速驶出小区。
江染从电梯出来，看到周母站在她的防盗门口。
三年未见，周母保养得宜的脸上也有了几道很深的皱纹。
“我知道你不会见我，我已经在这里等你两天了。”周母尴尬地笑了笑，“抱歉，又来打扰你了，江染。”
“我和周庭早就分手了，你来见我，根本没这个必要。”江染没有急着开门，“在我还不想骂人之前，你走吧。”
“你知道吗，周庭和华袖在闹离婚。”周母一脸痛惜。
江染冷声道：“我不知道。你们家的事儿我也不想知道。”
“华袖前几天惹到了你，两人回家后，周庭就闹起来，非要离婚，华袖也回了娘家，非要去医院做掉孩子。”
周母说着，神色缓和了许多，“江染，我为三年前的事向你道歉。当年你还是个学生，我和华袖不该那样对你。”
江染抿唇，关于三年前那场屈辱，她不想提及。
“华袖已经怀孕六个多月，如果周庭这个时候离婚——”
周母没说完，江染就烦躁地拧开房门：“进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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