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这么一等就是一天。
“不就是被推了一把吗,又不是会死,城里人就是娇气,居然还闹这么大!”“村里妇女之间打打闹闹又不是头一遭,就她矫情。”
刘大婶的婆婆刻薄的骂道。
一旁的刘老头抽着旱烟,坐在周家的门口,显然对这件事也不太耐烦。
周家和他们老刘家也算是亲戚关系,周越深遇到自己还得叫一声爷爷,居然把自己儿媳送公安局去了,这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他这个老人!
想着今儿个村里的闲言碎语,爱面子的老人,这会儿也端不住了。
恨不得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小辈!
两人等啊等,等到夕阳西下了,总算是看到那一家子有说有笑的回来。
看着一家子手中的大包小包,衣服玩具,两个老人眼底又是嫉妒又是眼红。
周家是村里唯一熬出头的一家子,当年周越深还没去当兵的时候,周家明明是最穷的。
这个村子原本是刘家村,改了名之后才叫幸福村的。
周家以前也很倒霉,条件都不太好,姐姐跟着城里人跑了,周越深小小年纪就去当兵,还有个妹妹嫁去了城里,几年不回来一次。
周越深退伍之后,父母都死了,老人也死了,就剩下了他们三个兄妹。
周越深能干,一开放,就花钱从那些山里偷偷养猪的人手中低价把一堆小猪仔转了过来。
当时全村的人都觉得他疯了。
毕竟在八零年代之前,投机倒把还是犯法的。
一九八零年前后开始出现个体户,当时农村很多富余劳动力,这会儿的国家经济状况并不乐观,人民这种对个体经营有向往,都想拥有自己的经营场所,自营自销,自负盈亏,按时上交工商个体管理费和税费,这种经营模式就是个体工商户,增加了个体户的经济来源,也为国家作了贡献。
所以第一批勇敢的人都赚了大钱。
那些觉得周越深疯了的人也都被打脸了。
周家赚了钱之后,大家也都开始眼红不已。
刘家仗着和周家有点亲戚关系,所以也是占尽了好处。
不然刘婶也不会这么轻松就能来给周家照顾孩子,还能收那么多钱。
然而以前最穷的人家,现在成了他们村镇的首富。
不仅是村里第一家修建二层平房的,还是唯一一家万元户。
要不是周越深不要孩子,他们都想着把孙女嫁过来。
现在看人家这出门一趟,买这么多东西,大包小包的,能不让人眼红?
但两人这会儿更多的是生气。
他们在这里等了一天,这家子倒是好,居然还能这么高兴。
这会儿两人更是笃定了,周家就是仗着自己有钱没将他们放眼里,故意欺负人呢!
两个老人板着脸,明明是自家家里人做错了事情,然而两人却不像是来道歉,更像是来找茬的。
周越寒跑在最前面,一边还大笑着说自己第一个到家,哥哥输了,然而一转身,就对上两个老人的刻薄的死亡凝视,当即吓得差点把手中的玩具枪都丢了出去。
周越深和司念也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看向站在自家门口的不速之客。
“刘爷爷,刘奶奶,你们有事吗?”周越深掀了掀黑眸,语气平静的问。
听到这个称呼,司念就知道了,是刘婶的家人来了。
不过这怎么看起来不像是来道歉的,气势汹汹的样子,倒像是来找茬的。
司念看着两人刻薄阴沉的脸,打了个寒颤, 这家子怎都长一个样啊?
两个老人见周越深主动开口,脸色稍好, 只是当看到司念一点事都没有之后,讥笑一声,“我要是再不来, 你就被某些狐狸精迷了双眼了,你刘婶帮你照顾了孩子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倒是好,居然为了这么一个狐狸精把她送公安局去,你良心不会痛吗?”
两人义愤填膺的瞪着司念,显然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司念身上。
目光像是要把她吃了。
要不是她,说不定他们的孙女现在已经和周越深在一起了。
“小周,你老实说,是不是这个女人在背后挑唆你和我们老刘家的关系,所以你才这样对你刘婶的?”
这话说完,不但两个孩子皱眉, 周越深也冷下脸。
“小老大小老二,没看到我们站着吗,还不开门让我们进去,去给我打杯水来。”两个老人不悦的道。
司念摸了摸熟睡的瑶瑶,对周越东道,“小老大,你先抱妹妹上楼睡觉。”
周越东顿了顿,停顿两秒后,选择听司念的,走了过去,抱过妹妹进了屋子。
他又不是傻子,这两个人明摆着就是来找茬来了,而且还是为了刘奶奶来的。
刘奶奶那么坏,自己偷了后妈的东西,还诬陷给他们,害的后妈受伤,现在哪还能任由这两人使唤?
没想到两个孩子居然忽视他们,两个老人都被震惊了,以往两个孩子都是很胆小的,他们之前也不是没来过这里,基本都是叫什么干什么。
瞧瞧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连基本的礼貌都不会了。
“小周,你看看她什么态度,这就是你娶回来的好媳妇,你父母要是在世,知道她是这样的人,一定不会同意她嫁进周家家门的。”
刘老太太朝周越深告状,真心不明白周越深为什么娶这样的人,还说是城里的,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还不如她孙女懂事呢!
周越深闻言:“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应该比你清楚。”
“你们这些男人就是肤浅,看她长得一张妖媚子的脸,只光顾着好看,实则这样的女人一看就不安分,不是奶奶我破坏你们关系,但是我是过来人,是人是鬼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就是被她欺骗了!”刘老太太说着鄙夷地打量上下了一眼司念的穿着打扮,神情夸张的道:“在村子里还穿的这么花枝招展的,背地里不知道玩的多花!”
“人也好好的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还满口胡言诬陷你刘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伤呢,居然还把你刘婶送去了公安局!简直是太恶毒了!”
司念:“?”说话就好好说,人身攻击是怎么回事,怎么了,这年头还不允许人长的漂亮了?
思索半刻,司念决定用魔法打败魔法,她伸手拨了拨发丝,自信的道:“多谢夸奖,看来老人家你眼神挺好的,知道我漂亮。”
刘老太气的倒仰:“我什么时候说你漂亮了,我说的是你是狐狸精。”
“狐狸精就是漂亮的代名词啊,这年头不漂亮怎么会被骂狐狸精呢?就比如您这样的,可能这辈子也被人骂上一句狐狸精吧,真可怜。不过没关系,下辈子尽量投胎漂亮一点就好了,这辈子没机会,不代表下辈子没机会。”
她说罢,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刘老太的模样,随即嫌弃的皱了皱鼻子,一副真丑,但丑不是你的错的表情。
“不,不要脸,真不要脸!”刘老太气炸了,伸手指指着她的鼻子,你你你你半天也没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周越深眼底闪过丝丝笑意,眼神却依旧深沉,“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家的家事也需要刘家人来管了?”
刘老太涨红着一张老脸:“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周越深问。
“我,我的意思是.....”刘老太忙找借口,随即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她被这小贱蹄子气懵了,居然连自己来干什么都忘了。
当即找回了点气势,怒瞪着司念,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她就是故意陷害你刘婶的,难道小周你就这么狠心让你刘婶受冤枉吗!”
周越深的眼底闪过丝丝嘲弄:“陷害?那从她身上掉下来的那些东西都是谁的?”
刘老太当即理直气壮地说:“那肯定也是诬陷啊,说不定就是她偷偷塞进你刘婶兜里,还故意放狗去追你刘婶,造成有人偷她东西的假象,就是为了破坏周家和我们刘家的关系。”
“还有你刘婶是从小看你们长大的,跟你也认识几十年了,怎么会眼皮子浅偷周家的东西?肯定是有些人故意栽赃!”
说着特意看了眼司念。
“好。””周越深点点头,转头问一旁偷看的周越寒:“小老二,你当时跟哥哥在家,你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越寒缩了缩脑袋,畏惧的看了一眼两个老人,随即鼓起勇气说道:“是刘奶奶骗我说要给我好吃的,我才让她进来的,然后她就进了后妈的房间,还冤枉我跟哥哥偷东西,但是我们没有偷.....”
刘老太顿时一噎,结结巴巴的道:“小,小孩子说的话怎么能信呢。”
周越深冷笑一声,“我不信自家的人,难道要信你们外人不成?”
“如果她没偷走东西,为什么要跑?”
刘老太被堵得说不出话。
“这,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在里面,你刘婶不是那样的人。”
“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周越深说。
“之前我每个月给她买菜的钱,加上工资一共五十,最后都进了谁的口袋,需要好好算算账?”
周越深不是傻子,司念回来之后,孩子肉眼可见的程度长胖。
而他每个月给刘婶那么多钱,孩子却养的跟猴子似的。
虽然可能知道这人会贪一点,但是只要孩子养的好,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然而这刘婶显然不是有一点贪心而已。
两人一听,顿时瞪大眼睛:“什么?五十?不是四十?”
看两人这震惊的表情,显然不知道刘婶还藏了私房钱呢。
这会儿反应过来,顿时黑了脸。
好啊,这老蹄子,居然还敢藏钱,肯定是又拿回去补贴她那糟糠娘家去!
一个月十块钱,十二个月就一百多去了。
光是想着刘老太都觉得自己心疼的滴血。
这会儿恨不得立马跑到儿媳面前,狠狠给她一大嘴巴子。
吃里扒外的老东西。
虽然很生气,但是为了孙子的前途着想,两人根本不想承认这件事是自己儿媳的错,而且他们也不认为司念是个好东西。
毕竟有了司念之后,他们连四十都拿不到了。
得让周家赶紧撤诉,把人放回来才行。
这会儿也没了之前的底气了,一副委屈求全的语气。
“小周啊,你婶子肯定也不是故意的,你就看在我们两个老人孤苦无仃的份儿上,放过她这一次吧,大家都是亲戚 ,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刘爷爷刘奶奶,不管这件事她是不是故意的,错了就是错了,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公安来做什么?”
这一次推了司念,下一次呢?
伤的不严重就可以原谅了?
周越深神情冷淡至极,一点也没因为两个老人的话动容,司念心想,很好,这个男人和那些为了面子息事宁人的男人都不一样。
起码他是不会那么容易被说服的。
也不知道这家子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居然仗着自己是亲戚,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难道他们都不知道,报警完全是周越深一手所为?
司念可都没想过要报警,毕竟生在这偏远小乡村,这种偷盗的事情太多了,公安还真不一定会管,实在是麻烦。
当然,她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刘婶也是了。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这两人的厚脸皮。
本以为周越深都这样两人就会放弃了,然而两人却一下对司念投去了义愤填膺的表情。
“你真要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女人,和我们刘家闹翻?”
司念:“......”你家很了不起吗?
周越深嗓音低冷:“我为什么要为了外人委屈自己的妻子,两位能给个理由?”
这话一出,司念好感瞬间飙升!
就差鼓掌了,说得好!
两个老人的脸都绿了。
“你,你们......”两人颤抖着手指着周越深和司念,脸色又青又白的。
周越深伸手虚揽了一下司念的肩,护着她绕过两人,“这件事公安局会处理,要解决就去公安局,而不是来这里。”
说罢,两人头也不回的进了周家大门。
两人还想跟进去,然而看着里面那站起来比人还高的大狗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当即下腿软了,忙退了出去。
眼看人不搭理他们,两个老人也急了。
“这可咋办啊,小周被那个司念都迷得神志不清了!”刘老太慌道。
刘老头抽两口旱烟,眉眼阴冷:“我记得,隔壁的小张倩和周婷婷关系很好来着,现在还联系吧?”
周婷婷是周越深的妹妹。
嫁到城里之后,就没怎么回来过了。
小张倩是刘老太表妹家的孙女儿,以前常来找周婷婷玩。
“对我这就去让小张倩给婷婷打电话,让她帮忙,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狐狸....小贱蹄子!”
城内,有家饭店中,傅家和司家两家正在聚餐,提起了两人婚礼的事情。
儿子来年就二十六了,这个年代二十六岁,人家孩子都上六年级了,傅父傅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虽然林思思没有司念那么漂亮,但人到底才是司家亲女儿。
他们当然是不好取消婚约。
心想着差了点也没关系,性子好就行了。
这会儿看人乖巧的坐着,傅炀的母亲郑女士热情的给她夹菜。
“思思啊,多吃点,别不好意思,瞧你瘦的,以前吃了不少苦吧。”
林思思红着小脸,细声细语地说:“不苦,虽然因为意外在农村生活了十八年,但我相信,这都是命运对我的考验,现在考验结束,才能让我遇到这么好的父母,和傅炀哥哥.....”
听到这番话,郑女士对这个未来儿媳顿时满意几分。
果然知识分子说话就是不一样,瞧瞧,人家多会说话。
一旁的傅芊芊听到这话,当即就夸张的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林思思:“......”
郑女士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不知道自己这女儿是什么毛病。
之前天天嚷着不喜欢司念,要把司念换了。
现在换了人,她反倒是更不乐意了。
司念从小和她一个大院长大,被人对比多了,两人有恩怨能理解。
但是人家林思思哪里得罪她了。
林思思心里也憋屈的很,本来她很费力的讨好这个未来的小姑子的,一开始傅芊芊虽然不喜欢她,但是也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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