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大叫一声:红白双煞!惠芬,这是冲着你和孩子来的,闭眼,跑!
可是已经晚了,我妈两只脚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
她只感觉前方上吊的新娘和后方送葬的队伍瞬间朝她平移过来,诡异的压迫感逼得她喘不上气来。
下一刻,新娘的大红嫁衣换到了我妈身上,身后我爸骑在棺材上,微笑着朝我妈招手:惠芬,我来接你和孩子了。
我妈着了魔似的,抬脚就要跟我爸走,爷爷拉都拉不住。
情急之下,爷爷拽出別在腰间的大烟斗,从里面剜出一坨烟油吞进嘴里,咬破舌尖,舌尖血混着烟油朝四周喷去,只听得一片鬼哭狼嚎。
有血顺着我妈的大腿往下流,她无助的叫了一声:爹,我好像要生了。
我妈痛得死去活来,却迟迟不见我出来。
接生婆说我是撞煞而生,如果再生在七月十五的大煞之日,怕是不好。
可偏偏刚过了七月十五的零点,我就呱呱落地。
接生婆骂了一句晦气,匆匆逃离我家。
据说我生来脸上布满了黑色胎记,如倒伞状铺开,一根长茎攀着鼻梁往上,在眉心之间形成一个紧闭的蒴果。
爷爷把我抱在怀里,粗糙的大拇指抚着我眉心间的蒴果胎记,痛心道:重楼七叶,蒴果对开,我们重家几代人翘首以盼的药灵显世,我竟没能护得住!
爷爷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转手掏出一把小刀,直接挑断了我眉心间因为大哭而暴起的青筋。
屋里顿时阴风大作,嘶嘶的蛇吐信子声不绝于耳,墙根处、房梁上、窗户外,到处都是虎视眈眈盯着我的蛇。
爷爷抱着哭声越来越弱的我就要夺门而出,我妈一把抓住爷爷的衣角,不安道:爹,你把孩子抱去哪儿?你要做什么!
去祖坟求蛇仙。爷爷坚定道,重楼生处必有大蛇守护,这孩子若没有蛇仙护着,活不过今夜!
我妈死死拽住爷爷,直摇头:可是咱家祖坟里封印着两条大蛇,一条是咱家的保家仙,另一条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爹,封印不能撤,这是祖训!
爷爷一把甩开我妈的手,咬牙道:我重家都快断子绝孙了,祖训算个屁!
爷爷在祖坟里待了一天一夜,再抱着我出来时,他的双眼已瞎,浑身都是血。
身上青一道紫一道的,全是被什么东西勒出来的痕迹。
而我脸上的胎记已经消失,咧着小嘴嗷嗷的哭,到处找吃的。
我妈把我揽进怀里喂奶,爷爷则回自己房里上药。
可等我妈喂完奶,把我哄睡了,再去看爷爷时,爷爷已经不行了。
他颤抖着手点了最后一炮烟,一边抽一边交代后事:惠芬啊,不要难过,我破了祖坟的封印被反噬,这是因果,怪不得别人,索性保家仙显灵,护住了娃儿,我重家有后了!
我死后不入祖坟,祖坟对面那块高地上,我选了块好穴,把我葬进去,能镇住祖坟里剩下的那条黑蛇。
如果不是撞了红白双煞,咱家娃儿本应生在八月十五团圆之夜,身带七叶重楼药灵转世,是个命中带福的好孩子,如今遭此大劫,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母女要想平安活下去,必须做到三件事。
第一,处理完我的后事,你带着这些年咱家攒下来的钱财和名贵药材,抱着娃儿出村,再也别回来;第二,娃儿十八岁之前,不能让任何男人碰她;第三,娃儿此生不能再入红白双煞之地,切记切记!
说完这些,爷爷便咽了气。
我妈听从爷爷的安排,将他葬在了祖坟对面的高地上,然后带着我离开了村子。
这一走便是二十一年。
我妈在江城市郊的古镇开了一家药酒铺子,生意不好不坏,勉强养家。
我则考取了江城医科大学,如今已经念大三了。
日子虽不富裕,但却安安稳稳,出生时种种,仿若一场噩梦,早已烟消云散。
大三暑假,我在市一院实习,认识了比我大四岁的苗翊。
苗翊年纪轻轻已是副主任医师,人长得又帅,一双桃花眼勾人心魄,据说倒追他的女孩都能排到江城大桥去了。
可偏偏这人对谁都客气有加,进退有度,从未给过任何女孩回应。
我来医院实习的第三天,就被苗翊堵在了楼梯间拐角,他说对我一见钟情,让我做他女朋友。
那双满含春情的桃花眼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我,温热的气息包裹我全身,我哪里还有招架之力,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
之后一个月,我完全沉浸在苗翊炽烈的爱意中无法自拔。
月底我俩恰好一起轮休,苗翊报了一个剧本杀,邀请我一起去玩。
那天一起去的还有我们几个同事,地点在市郊一个废弃疗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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