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很快远去，唐向晚捡起奖章，颤着手一点点抹去污泥。
回过神时，酸涩的眼眶已经聚满了泪。
她转头望着秦海宴离开的方向，心一阵阵的抽疼。
她从前一直以为，秦海宴既然松口愿意娶自己，那他对姜小苒的感情应该只是照顾战友妹妹。
可现在她不确定了。
如果秦海宴真的喜欢姜小苒，那自己还有必要坚持这段婚姻吗?
良久，唐向晚才一瘸一拐地回家。
一进屋，她就瘫坐在沙发上，脱下鞋袜，右脚踝已经肿起。
随便一碰，疼的她冷汗直流。
草草擦了药，她就这么靠着沙发，疲惫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向晚被冷风吹醒，才发现天已经漆黑。
她搓了搓手臂，起身正要上楼，身后传来开门声，她回头一看，是秦海宴带着姜小苒回来了。
姜小苒披着军装外套，柔弱地被男人扶在怀中。
唐向晚僵住，又撞上秦海宴投来的漠然眼神，只觉更冷了。
姜小苒见状，故作咳了两声说：“海宴哥，你守了我一整天，也陪陪向晚姐吧。”
“不用管她。”
秦海宴淡淡丢出句，扶着姜小苒往楼上走：“医生说你需要静养，我送你回房休息。”
唐向晚扶着沙发背的手慢慢收紧，竭力不去看两人亲昵的身影，可心头别压下去的疑问再一次跳了出来。
如果她的爱情只是她一厢情愿，还有必要坚持吗?
忍下心酸，唐向晚艰难上楼。
在踏上最后一步台阶时，脚忽的一软，整个身体都往后仰去。
下一秒，一只温热的手抓住她的手腕。
唐向晚愕然抬头，看见秦海宴站在面前。
她站稳后，心有余悸又由衷说：“谢谢……”
刚说完，那只手就像避开瘟神似的撒开，她的心也跟着空了些。
秦海宴瞥向唐向晚肿的像馒头的脚踝，眸底划过抹诧异。
换做以前，先不说受伤，看见他跟姜小苒在一块，她肯定会又哭又闹。
沉寂半晌，唐向晚见秦海宴突然拿出把77式手枪，递了过来：“唐军长让我把它交给你。”
她眸色一震，这是曾经父亲教她打靶时送给她的。
五年前母亲用它自杀后，她就再也没碰过了。
想起母亲，她鼻头一酸，但自己现在已经克服了心理障碍，拿得起枪了。
接过枪，细细摩挲了会儿，唐向晚还想跟秦海宴说些什么，可对方直接转身回房了。
她眼底掠过丝失落，恹恹回房，将奖章和枪小心翼翼地收进抽屉里。
之后几天，因为伤势较重，唐向晚暂时在家休息。
一个星期后，伤好的差不多，她就去见了父亲，得知他下午要去市里开会，便一直等到父亲走了之后，她才离开。
一进门，却看见姜小苒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她的枪。
唐向晚心头一凛，疾步上前：“姜小苒，那不是你能碰的!”
枪不是儿戏。
姜小苒歪着头，脸上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唐向晚，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爸还能不能救你——”
“你要干什么?住手!”
话音未落，姜小苒突然扣动扳机。
‘砰——!’
姜小苒开枪自杀了。
唐向晚怔愣看着姜小苒鲜血淋漓倒下。
巨大的枪声惊的大院里的人都跑了过来，等看清里头情况，立刻有人惊叫：“杀人了……唐向晚杀人了!”
嘈杂中，一辆军用吉普在门外急刹。
唐向晚一抬眼，就看见秦海宴黑着脸冲进来，风似的奔过去，小心地把不省人事地姜小苒抱起。
心口一滞，她急于辩驳：“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是姜小苒自己……”
“把她带去禁闭室!”
男人似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话，和着深恶痛绝的眼神，刺人心脾。
唐向晚僵着，只觉浑身血液都凝固，连同呼吸也艰难起来。
众目睽睽下，她被带去了禁闭室。
天渐黑，夜空飘起了雨。
禁闭室静的可怕，初秋的寒意渐渐刺骨。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唐向晚抬头看清来人，下意识站起身立正。
“海宴……”
秦海宴一步步走近，打量的目光苛责又无情：“子弹打在小苒肩胛骨上，差点失血过多身亡。”
顿了顿，他停住脚，声音又冷了几分：“唐向晚，你够狠。”
这话刺的唐向晚脸色乍白，她慌得乱走向他：“不是的，我没……”
没好全的脚忽的一抽，疼的她踉跄撞在男人坚硬的怀里，可下一瞬，便被一只手捏住胳膊往外一推。
察觉到秦海宴脸上的嫌恶，唐向晚死死拉住他的手，继续说：“……枪是姜小苒私自从我房间拿走，是她自己打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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