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一片的血,都是沈澜汐的血。一个人,怎么能流这么多的血。
只要想到担架上她浑身鲜血的样子,就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心脏,
他呼吸急促的靠在墙上,面前却浮现出九月份的母校。
女孩一身白裙,站在梧桐树下,底下是一群法学院的学生。
"大家好,我是A大法学系12班的沈澜汐,很高兴今天代表我们系全体学生站在台上发
言,
今年我就要毕业了,从今往后,我将步入社会,成为一名光荣的律师。"
"我的老师曾教导我,若不为弱者发声,则学法毫无意义,作为法学人,
我将用毕生去捍卫法律的尊严,也望学弟学妹们前仆后继,薪火相传!"
女孩清秀而又坚定的面容仍然历历在目,他颤抖着伸手想要触碰,
忽然,手术室的灯骤然熄灭,医生戴着口罩从里面走了出来。
"抱歉,伤者伤势严重,大人孩子.……一尸两命。"
星海律师事务所。
沈澜汐从新闻里得知,三天前,季南砚带领的律师团代表盛世集团打赢了美国的SJ集团,看着电视镜头里那个黑色西装,挺拔如玉的男人,她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去美国一周多,他终于要回来了。
事务所其他律师也非常激动,季南砚身为星海律所的大股东加金牌律师,一直是他们心中的骄傲。
“SJ的律师团号称洛杉矶必胜客,季律真是开挂了,这都能赢。”
“太牛了,这场跨国官司难度地狱级都赢了,不愧是我的法学男神啊啊啊啊!”
“怪不得每年为他投身法学的妹子有成百上千个,沈澜汐姐,我记得你跟季律是大学校友,他当年肯定非常受欢迎吧?”
沈澜汐回想起当年,正要回答,忽然听到楼下一声惊呼“季律回来了!”
众人立刻噤声,然后全部飞速下楼,迎接他们的男神,沈澜汐也心中一动,走下了楼。
一群人都堵在门口,非常八卦的望着前面不远处那辆价值不菲的车,不是季南砚的。
他刚走下车,另一头也出来一个身高纤细,穿着杏色长裙的女人,手上拿着季南砚的外套,应该是他落在车上了。
两人姿态亲密,有人认出女人是京北电视台的知名记者苏北,这次季律征战海外的新闻,就是她跟访的。
“哇塞,不会是女朋友吧?”
这可是不近女色的季南砚身边第一次出现女人。
沈澜汐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眼神有些落寞。
这时,季南砚已经走了过来,他身为领导向来严厉,看到门口围着的人,冷声道:“没事做?”
众人私下崇拜归崇拜,但其实都很怕他,瞬间作鸟兽散,不敢再看热闹。
唯有沈澜汐站在他面前,笑得有些不自然:“辛苦了,欢迎回来。”
季南砚只淡淡点头,没多看她一眼便挽着西装走进了办公室。
沈澜汐转头,深深凝视着他的背影,心里的低落无限蔓延,却不敢跟上去,直到快下班前,她才大着胆子给季南砚发了条微信。
“今天回家吗,还是有庆功宴?”
很快,那头就回了消息,只有一个字——“回。”
沈澜汐盯着那个字,一丝喜悦在心里破土而出。
所有人都不知道,京北法律界的不败战神,其实早在两年前就跟她结婚了,只是两人一直是隐婚的状态,即便如此,沈澜汐也已经很满足了。
能够接近季南砚,成为他的妻子,这已经是她少女时期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下班后,她先回家,认认真真的买菜、做饭,像每一个普通妻子一样等待归家的丈夫。
直到十点,季南砚才回来,餐桌上沈澜汐精心做好的饭菜,他只看了一眼。
沈澜汐欣喜地站起来:“回来了,要不要先洗澡?”
季南砚摇头,递过来一份文件,开门见山:“沈澜汐,我们离婚吧。”
沈澜汐心头一震,看向那上面大大的“离婚协议”四个字,声音卑微至极:“为什么……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没有,当初我们结婚只是为了让奶奶安心,现在奶奶已经过世,我们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
沈澜汐颤抖的看着他冷漠的脸,心里悲哀的想着,是啊,当初如果不是他奶奶病重,逼他找一个人结婚,而自己又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季南砚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属于自己?
他要离婚,她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
沈澜汐接过离婚协议,忍住眼泪:“好,我会签的,你先吃饭吧……”
“不用了,”季南砚略过她走向房间:“我只是来拿几样东西,这个房子归你,算是补偿。”
他走进卧室,拿了几份卷宗和证件,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澜汐站在原地,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第二章
提出离婚后,季南砚果然再也没有回来过。
但两人毕竟在同一家事务所工作,每天还是避免不了要见面。
沈澜汐每次看着他的背影,都忍不住失神,唯有季南砚还是跟从前一样,对她一如既往地冷淡,仿佛两人从始到终都只是普通同事。
这天,她在外面办完事,一回到事务所就听到助理跟她八卦。
“沈澜汐姐,那天那个苏记者来了,说是采访季律,两人都在办公室谈了两小时了。”
沈澜汐一怔,忍不住看向季南砚紧闭的办公室门,他竟然答应了苏北的采访?
季南砚入行以来,想采访他的人不计其数,但他不喜欢上媒体杂志,从没答应过,这个苏北竟然能成为例外?
“砰。”
房间门打开,苏北脸上挂着盈盈笑意从办公室走出来。
向来冷淡的季南砚脸上也十分柔和,还送她出门,有跟他比较熟的律所老人忍不住打趣两人。
“季律,平时再大的客户都没见你送过,苏小姐真是让我们开眼了。”
“苏记者,你跟我们季律师究竟是什么关系啊,这又是送人又是采访,肯定不季单!”
苏北脸有些微红,眉目含情的看向季南砚,却没有害羞:“好吧,竟然大家问起了,那我就公布了,我和渝墨其实是情侣。”
瞬间一片喧闹。
沈澜汐猛地抬头看向他,却正好看见季南砚和苏北温柔对视。
“怪不得!也只有苏记者这样的大美人才能收服我们季律师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一向严肃的季南砚竟然也没有斥责,默许了苏北的当众公开。
沈澜汐彻底怔在原地。
才刚提出离婚,他就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
而且,还这样迫不及待向所有人宣布。
而自己跟他结婚两年,除了已经过世的奶奶,没有半个人知道。
所以,苏北,才是他爱的人吗?
原来他对待爱的人,也可以如此包容放纵……
她苦笑一声,失魂落魄的关上办公室的门,不敢再去看外面的一切。
直到下午,助理递来一份文件,沈澜汐才打起精神开始工作。
“坠楼案,死者是京北电视台正在修建的新办公大楼的建筑工人,听说是半夜跑到没装修好大楼外层坠楼了,家属怀疑不是意外是谋杀,说听见那天电视台长的助理给他打过电话,家属就把台长吴永顺告了。”
听到吴永顺的名字,沈澜汐愣了下。
又是他?
十年前,吴永顺就曾经卷进一起情杀案,他的女友服用过量安眠药死于家中,当年这个案子负责的律师就是季南砚的父亲,只是没想到的事,季南砚的父亲后来在开庭途中就死于车祸,一场大火,把车里的证据也付之一炬。
而这个案子最大的嫌疑人吴永顺,也因为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
她知道,这件事一直是季南砚心里的一根刺。
沈澜汐愣了许久,最后缓缓开口,声音小而坚定:“这个案子,我来负责。”
没料一个小时后,她就被叫到了季南砚的办公室。
“坠楼案律所不接,你换一个案子。”他冷冷吩咐。
沈澜汐震惊道:“为什么?”
“你仔细看过卷宗吗?工人家属拿不出任何实质证据,谋杀完全是臆想,目的无非是向电视台讹钱,这样的案子接了只会影响我们律所的声誉。”季南砚抬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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