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若婳看着这亲昵举动,呆住了。
莫昕悦笑得爽快:“我又不是快死了,走两步路而已!”
两人之间的氛围和谐无比。
阮若婳想快点解释清楚,便去拉莫昕悦:“昕悦,你再帮我跟修尧解释解释……”
莫昕悦却打断她的话,扭头问她:“盼盼,你回来后住在哪?之后又要做什么?”
阮若婳话一顿。
看向江闻祈,不确定地开口:“修尧说过,我可以留下来……”
江闻祈目光看向她时便冷了下来,淡淡道:“你想留下,那就做我的助理,毕竟我与你非亲非故,不收留闲人。”
莫昕悦不赞同地皱起眉:“修尧,再怎么说盼盼与你也是朋友。”
江闻祈冷笑一声:“呵,朋友,我可没有这种落井下石满嘴谎言的朋友!”
阮若婳的心霎时被揪紧。
现在她才明白,自己在江闻祈心里已经变成了这般丑陋模样……
阮若婳捏紧了掌心,点头应下:“我可以做你的助理。”
江闻祈意料之中,冷冷勾了勾唇角:“希望徐大小姐不嫌辛苦,好好做这份工作。”
当晚。
阮若婳便跟随着江闻祈参加了酒会。
酒会上觥筹交错,衣衫鬓影,各类名流巨星相互攀谈。
阮若婳跟在江闻祈身后,看他拥着一个美艳的女人进了舞池。
她脚步顿在外围,深吸一口气,试图缓解心口的痛意。
这时,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她身旁:“你是哪家的艺人?我怎么没见过?”
这男人看她的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垂涎。
说着话,一双手甚至不安分地揽上她的肩。
阮若婳从未受过这种骚扰,只觉得无比恶心。
她下意识就一把推开男人:“别碰我!”
男人的脸一下就黑了,将酒杯往地上一砸,低吼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别给脸不要脸!”
玻璃破碎的声音吸引了旁人的目光,周围一下空出一小块。
江闻祈也走了过来。
阮若婳咬唇看向江闻祈,不知所措极了。
江闻祈的目光却冰冷无比:“阮若婳,给李总道歉!”
阮若婳心口一颤,白了脸,却低下头咬着唇不说话。
她的尊严不让她对这种人道歉。
江闻祈加重了声音:“道歉。”
阮若婳鼻尖一酸,从喉咙挤出声音:“对不……”
话未说完,那李总一巴掌便朝她扇了过去。
“啪——!”
阮若婳本就身体虚弱,这一巴掌竟将她打得狠狠摔倒在地!
“哼!”
“装什么清高!江闻祈,管好自己的人,没有下次了!”
那李总骂骂咧咧地走了。
阮若婳头晕目眩的,几乎爬不起来。
从小到大,她一直身体不好,父母在时,她如珠似宝,父母走后,哥哥更是视她为眼珠子一般,从没挨过一个小指头的打。
旁人凑到江闻祈身边取笑:“江闻祈,这谁啊?这么没眼力见!”
江闻祈勾唇说:“见笑了,新招的助理,看来是过于蠢笨了。”
说完,他走到阮若婳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跟我走。”
阮若婳咬着唇艰难爬了起来,跟在了江闻祈身后。
走出人群,江闻祈脚步才顿住,转身冷冷看她。
“阮若婳,别端着你那大小姐脾气!这种事以后再发生,你就收拾东西滚蛋!”
阮若婳心口一痛,泛起阵阵苦涩。
她的脸色苍白得过分,却只能强撑着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江闻祈家中,灯竟亮着。
阮若婳本以为是忘关灯了,可下一瞬就听见熟悉声音传来。
“修尧,盼盼,你们回来啦,我给你们备了醒酒汤。”
莫昕悦自房间里走出,穿着白天她见过的那粉色睡裙
阮若婳身子一时僵住,满目的不敢置信。
住在这里的女人怎么会是莫昕悦?!
阮若婳愕然之时,莫昕悦忽地拉住她的手,担忧地轻抚她的脸:“盼盼,你的脸怎么又红又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积攒了一路的委屈,在得到一丝关心时决了堤,阮若婳一时也忘却了方才的诧异,湿了眼眶。
莫昕悦皱起眉头将她按在沙发上,拿来医药箱替阮若婳上药。
又瞪眼看向江闻祈:“江闻祈!你是怎么做老板的?怎么能让盼盼受委屈?”
阮若婳担心他俩吵起来,忙开口说:“没事的,是我自己的问题。”
以前大学时,这两人便总会吵起来,谁也不让着谁。
江闻祈冷哼一声,却不因莫昕悦的责怪而生气:“我找的是助理,不是拖油瓶,可没那功夫去管她。”
阮若婳见两人未吵架,心中松了一口气,却又感觉闷闷的,十分不自在。
他们两人的关系……好像和过去不一样了。
阮若婳张了张唇问道:“昕悦,你住在这里吗?”
莫昕悦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道。
“盼盼,你走之后修尧心情十分低落,我怕他做傻事,就搬进来照看一下,你不会介意吧?”
“她有什么资格介意!”
阮若婳才张开的唇又颤抖着合上了,江闻祈鄙夷的视线如利刃穿透她的心口,血淋淋地疼。
莫昕悦轻声安慰:“盼盼,修尧只是在气头上,说的话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
“你放心,虽然我住在这,但我和他只是好朋友。”
阮若婳握紧了好友的手,才让一颗抽疼的心缓缓安定。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第二天,江闻祈要去外城拍摄新专辑的封面。
阮若婳拿着笔记本记下她该做的事。
翻动笔记时,不小心掉落出里边夹着的两张照片,一张是她与江闻祈的,另一张是他们与莫昕悦三人的合照。
阮若婳一愣。
这是她从疗养院逃跑时匆忙收好的照片,她昨晚没找到,原来是被夹在了这里。
照片上的他们三人当时大三,脸上都带着天真灿烂的笑。
阮若婳一时恍然,缓缓捡起脚边离得近的三人合照,就见另一张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捡起。
“谢谢……”
感谢的话还未说出,阮若婳伸出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江闻祈拿着照片,神情冷硬如冰:“特地拿来这个想来打动我?阮若婳,殪崋你也未免太可笑了。”
说着,他竟将那合照撕成了两半。
照片飘飘落下。
阮若婳心口忽地传来令人窒息的痛楚,她疼得蹲下身,全身止不住地发起抖来。
江闻祈见此,神情一慌。
阮若婳却看不见,只觉眼前一暗,便彻底疼得昏了过去。
……
阮若婳醒来时已在医院,熟悉的消毒水味浸满阮若婳的鼻腔,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英国的疗养院。
她视线微移,就见江闻祈正坐在病床前。
阮若婳微微一怔。
这些天的委屈上涌,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拉住江闻祈的一只手,红了眼道:“修尧,三年前我真的是被哥哥强行带去治病的,那时哥哥拿走了我的手机,我只能拜托昕悦告诉你。”
“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江闻祈却只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阮若婳心口难受至极,最终含泪道。
“你知道吗?医生说我只剩半年了,我快死了。”
阮若婳下意识地抓紧了江闻祈的手,心中忐忑。
江闻祈却只是看着阮若婳,目光晦暗不明。
忽地,他笑了。
“快死了?半年?”他嘴角扯出讥讽的弧度,“你以为编出这些话就能博我的同情?”
阮若婳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接着,江闻祈厌烦地甩开了她的手,声音骤冷:“够了,别装了!”
“我已经查过了,那家疗养院里根本没有你的治疗记录!”
“阮若婳,你现在可真令人感到恶心!”
语落,江闻祈再懒得看她一眼,头也不回地打开门离去。
穿堂的风,猛然刮过病房。
阮若婳只觉那风穿过似乎也穿过了她的心口,如刀刃般,句句凌迟。
她捂住胸口,蜷缩在病床上大口呼吸,眼泪不受控制的湿了床单。
……
第二天。
录音室。
方勇看着不断把歌词翻来倒去的江闻祈,还是开口:“那个谁,今天不来了?”
江闻祈手猛然顿住,半响,冷冷开口:“谁知道,再厚的脸皮被拆穿后也没脸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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