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透着不容拒绝的倔强，岳景灏知道她生气了。
沉默中，周楚眠透过岳景灏的深邃双眸看到了自己满是伤痕的脸。
她累了，那无尽的深渊她不想再沉沦下去。
她别过脸不看他，岳景灏却被强硬扳过肩膀。
“我答应你，等到圣诞节，我一定带你出去。”
话落，岳景灏在她唇上印上轻柔的一吻。
圣诞节。
杂志上写得楚楚楚楚，他和徐若冰的婚礼就定在圣诞当天。
多讽刺啊。
她闭上了眼，辗转了身子留给岳景灏一个背影：“希望你说到做到。”
“楚眠……”
岳景灏还想说些什么，急促的叩门声打断了他。
赵凡焦灼的弱声在周楚眠身后响起：“‘徐、徐总’那边有情况，非要见你。”
好一个，徐若冰，徐总。
岳景灏几乎没思考，留下一句“我改日再来看你”，便快步离开。
望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周楚眠抬手擦了遗留唇角的痕迹，合上酸涩的眼，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心底微凉，满是绝望。
如果她可以自由做到灵魂出窍，那该多好，她就不用像活死人一样躺在这病床上，咀嚼绝望……
她就能离岳景灏远远的……
又几日后，她再一次莫名脱离了动弹不得的肉身。
周楚眠欣喜地离开病房，她拔腿朝走廊尽头的光明奔去。
路过拐角时，一对十指相牵的男女说笑着穿过她透明的身体。
周楚眠脚步一僵，就听见岳景灏抚着徐若冰尚平坦的小腹，柔声承诺——
“……不管你肚子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会是我唯一的继承人。”周楚眠呆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岳景灏和徐若冰牵着手从自己的病房外经过。
徐若冰挽上岳景灏的手臂娇嗔道：“你就别哄我了，等楚眠姐姐生了孩子，我的宝宝还能算得了什么。”
岳景灏朝病房里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周楚眠面容清瘦，被子盖在身上几乎没有什么起伏。
身体底子本来就差，又在牢里受了那么多苦，孩子，她还能生得出吗？
岳景灏收回目光，神情淡淡：“她不会有孩子，跟你争不了。”
这句话像一重锤，将周楚眠空灵的胸口凿出一个大洞来。
她像一尊无悲无喜的石像，目送着岳景灏携着别的女人走进电梯。
入狱前的那几年，她不是没想过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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