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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金丝雀想开了小说免费阅读,秦幼莲周有朝全文赏析

时间:2023-07-08 21:03:01    人气:19

周有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是眼睛里的怒火俨然要焚毁一切,“你说……爱慕于朕,是一场错?”

秦幼莲的心已然疼的让她整个人都在发颤,依然仰着小巧的下巴,不肯避让地吐出一个,“是!”

岂止是错,简直是大错特错,错到即便死了一遭,再见到他,依然能让她痛不欲生。

他说说软话,她就又心疼起来,心甘情愿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挂怀。

周有朝伸手,不顾秦幼莲的躲闪,牢牢地把持着她小巧的肩峰,又急切地捧着她的脸颊,“招惹了朕,你现在说喜欢朕只是一个错误?在朕交付了爱意之后……你却只把这场情爱当做一个错误?”

秦幼莲被周有朝的话刺痛了,“爱意?”

“陛下,这两个字您说出来竟丝毫不觉得讽刺吗?您所谓的‘爱意’不过是您玩弄人心的一点小手段而已。”秦幼莲素白的小手覆上了他的心口,想摸一摸此人究竟有没有心,“骗了臣女也就罢了……怎么?您自己也信吗?”

“不是的……”周有朝连忙否认,他满心的挂怀和牵挂怎会有假?

“陛下没有把我视作牵制后宫的棋子吗?”秦幼莲冷声打断他,“陛下觉得臣女难堪大位是假的吗?陛下对池卿环的敬重偏疼是假的吗?”

“只有陛下对臣女说的蜜语甜言、海誓山盟是假的。”

周有朝的指尖不自觉地轻颤了两下,“朕不记得了……”

周有朝的脑海里翻江倒海,昔日的梦境全混杂起来,他并不记得秦幼莲此刻说的这些,他的梦时断时续,只在梦中窥见他们的甜蜜美满。

此刻面对秦幼莲的质问,他头疼欲裂,如细针在脑海中穿刺一般,大手用力地按紧了太阳穴,想要想起来。

秦幼莲却不打算再和他纠缠,越过他便要出去。

决绝地背影,随风而动的衣摆,都在告诉他,秦幼莲是打定主意要离开他。

从此以后,婚丧嫁娶,再不相干。

周有朝顾不得许多,趁着她打开门栓的时间,大步逼近,紧紧地从背后拥住她,力度之大,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来不及想太多,急切地安抚道:“朕不知道你到底梦见了些什么,那都不重要,都只是一场梦罢了。”

周有朝的下巴眷恋地抵着她的发顶,“有朕在,别怕。”

“陛下认为……这不过是黄粱梦一场吗?”

秦幼莲似乎哭了,娇小的身躯微微轻颤着,周有朝连忙将她转过身来,心疼地擦去小脸上的泪珠,“朕在梦中隐约窥见前生,许多事都看不真切……你放心,朕都会想起来的,朕保证。”

声音柔的不像他,眼神里甚至带了点卑微,“只是梦罢了,再真切,也只是梦一场。”

秦幼莲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她依然会为周有朝的情意而心悸,若是从前的自己听到这番真情剖白,该是何等甜蜜温馨。

“那不是梦。”秦幼莲的声音因为情绪而嘶哑,透着深深的疲惫,“皇上,臣女已经死过一回了,还不够吗?”

“对于陛下,只不过是大梦一场,可臣女却是真真切切地度过了一生,所有的苦痛难堪都是亲历。”

“臣女记得,记得长乐宫的阴寒,记得细麻绳勒进血肉的剧痛,记得窒息前的臣女喉咙里的血腥味,甚至还记得骨头断裂的脆响。”

秦幼莲的言语混着哭腔,字字锥心,“臣女每逢雷雨便噩梦连连,无数次地体验濒死的苦痛,这还不够吗!?”

周有朝怔怔地看着她,心口像被软刀子拉过,痛的他忍不住伸手抚上了心口。

安隐的话犹在耳边,横死之人,恐难入轮回。

“是朕不好……再给朕一次机会。”

人定胜天,一切的悲剧都是可以改变的,她怎能如此轻易地否认了他的情意,轻易地判了他的死罪。

秦幼莲了无生气的脸仿佛就在眼前,周有朝忍不住想要伸手碰一碰她,确认眼前人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他的手还未碰上,就被秦幼莲重重地打开,眼里带了化不开的苦楚。

秦幼莲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心里却痛快极了,面对这个她深爱着的天子,却恨不能用最刻薄的言语中伤他,将所受的伤痛尽数报复回去。

她义无反顾的爱慕终于有了回报,可是太迟了。

胸腔里的疼痛压过了一切,她怕了。

“陛下,淑妃已经死了。”秦幼莲缓缓闭上了眼,不愿看到他的伤怀,“陛下既说对臣女的情意是真心,便放臣女一条生路吧。”

“若陛下不肯放过臣女,非要臣女再走从前的老路,臣女宁愿一死。”秦幼莲撑着桌沿,掩饰自己的颤抖,“反正……臣女总归是不得好死的……”

周有朝眼中一片赤红,神色复杂地看了她许久。

周有朝走到今天,坐到龙椅之上,吃过很多苦,受过许多罪,但那些苦痛他都能千百倍地还击,他是个有耐心的人。

可他从未尝过如此滋味,秦幼莲的泪珠好似滚进了他的心田里。

其苦,犹如穿肠烂肚之痛,不堪言。

终于,他重重地闭上了眼,似乎试图平复自己的心境,再睁开眼,却是推门离开。

守在院里的张福和青町面面相觑,他们离得不远不近,只能隐隐听见动静,却不晓得究竟说了什么。

青町因为秦幼莲的哭音几次想闯入,都被张福拦下了。

木门一开,张福就赶紧微微躬着背迎上去,本做好了收拾残局的准备,却被周有朝通红的眼眶吓了一跳。

这还不够,周有朝在迈过门槛时,竟然踉跄了一下。

惊得张福忙不迭地扶着,“陛下,您没事吧?”

陛下五岁习武,骑射刀剑皆不在话下,定然是心绪震动才会脚下不稳。

这可是天子呀,秦幼莲一个弱女子,竟能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皇帝失态至此?

张福实在是看不明白,其一是为何陛下会对一个数面之缘的女子如此上心,简直像着了魔一般;其二,若当真非她不可,凭借陛下的权势,无坚不摧,更何况只是区区小女子。

周有朝摇了摇头,“回宫罢。”

张福知道,陛下这是要罢手了,忍不住悄悄看了后头那间小小的厢房。

心中暗自感叹,大雄宝殿里的如来算什么,这小小客堂里住着的,才是真佛呀!能叫真龙天子低头的真佛。

“起驾回宫!”

厢房内,秦幼莲听到张福的声音,知道周有朝离开后,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周有朝通红的眼眶,漆黑的眸子,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情投意合、缘分天定。

这两个词太美好了,从周有朝的嘴里说出来,却是裹着蜜糖的穿肠毒药。

周有朝的爱意,前世懵懂无知的她以为自己一直都拥有,之后才知道,原来爱……也是能作假的。

在经历了痛彻心扉的绝望之后,在她终于要获得新的人生的时候,周有朝就这么轻易地将爱摆到了自己的面前。

可这份爱意,就像在熊熊烈火之中的那颗板栗,取的人或许要历经千难万险。可对于放的人来说,或许只是一颗板栗,既不稀奇,也不珍贵。

秦幼莲压下心中的悸动,他是天子,富有四海,他对自己或许是有几分真心,可这份爱意又能维持多久呢?

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对他的爱是那样奋不顾身,而他所谓的“情意”是她争来的。

甚至,当没有了这份“情意”,她的性命都可以被轻易掳夺。

“小姐。”

青町的声音召回了她的理智,秦幼莲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痕,眨巴着眼睛,试图驱赶汹涌的伤感。

青町隐隐有了猜疑,却不敢多问,以免惹得小姐伤心,“小姐,奴婢陪您出去走走吧,早冬的梅花开了,枝头结了好多小花苞,好闻极了。”

秦幼莲茫然地看着青町,“花开了吗?”

“是呢,冬日虽寒,但梅香醉人。”青町笑着点头,“待过几日下了雪了,雪梅相衬才是暗香无痕。”

“据说灵感寺的花花草草都受了香火气,咱们摘些回去,既可晾干了泡茶水,又可做了甜糕……”

听着青町絮絮叨叨的话,秦幼莲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在她的描述里,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美了。

——

紫宸殿


夜渐渐深了,乌云越压越低,笼罩在紫宸殿的琉璃瓦之上,寒风也凛冽起来,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到了夜半时分,狂风大作,只听树叶被吹得窸窸窣窣响动的厉害。

不一会儿,一道闪电划破万里长空,瓢泼大雨从天空倾泻下来,飞溅在琉璃窗上,像泪痕一般。

守夜的常顺看了眼窗外,不放心地往皇帝的寝殿内走去。

自打陛下在灵感寺见过秦小姐后,夜里便是连日的噩梦,白日里也是日渐阴戾,稍有不顺心的,满殿的奴才皮都要紧一紧。

即便与西狄的条约顺利签订,朔国占尽了便宜,满朝文武歌功颂德声一片,也没得到陛下一个笑脸。

果不其然,金柱龙帐之中,周有朝凌厉俊逸的脸上显露了痛苦之色。

浓眉紧蹙,双目阖拢着,发际线处都被冷汗沾湿了,有力的大手攥着胸膛的衣服,似乎心痛难耐,薄唇呢喃着什么。

常顺连忙轻手轻脚凑过去,却听不清陛下念得什么,正犹豫着要不要唤醒陛下。

夜空中迎来了第二阵闪电,密集的光亮透过琉璃窗户,照的周有朝的脸色透了些苍白。随之而来,震耳的雷声咆哮,震的天地仿佛都在颤抖。

周有朝鸦羽般的长睫微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猛然睁开眼,黑沉沉的眸子就这样盯着窗外。

常顺被瞅的浑身发毛,“陛下,这几日恐怕要下雪了,奴才给您加个被子吧?”

周有朝撑身坐起,衣襟在动作中有些散乱了,露出了精壮的蜜色胸膛,凸出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两下,直愣愣地看着窗外,不知在看什么。

常顺心里不安,生出了些荒唐的猜想,“陛下连日噩梦,不然奴才去请了交泰殿的僧人来做场法事,既可为陛下祈福,若有妖邪作孽,也可尽早除了,陛下以为如何?”

宫里一向都是如此,无论是主子们有什么不舒坦的,亦或是看到什么不吉利的,向来都是请了交泰殿来祈福做法事。

岂料常顺此话一出,周有朝的眸子陡然凌厉了起来,满是戾气地看着他,杀气腾腾,“除妖邪?”

这样的雷雨交加的寒夜,让周有朝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不知自己能梦见这些,是否是淑妃的亡灵流连世间,不知……是否是舍不得他。

若如此,能与这样的“妖邪”纠缠一世,也算合了他的心意。

周有朝翻身下榻,赤足踩在乾清宫的金砖上,地底的暖水管道日夜不休,即便在这样的寒夜也透着暖意。

明明是热的,却能让周有朝忆起长乐宫冰凉的地砖,沉溺于梦中的思绪也陡然脱离。

“奴才失言,还请陛下饶命。”常顺被看的一个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乃是真龙天子,岂有妖邪近身?奴才该死,说出如此荒唐之言,该打。”常顺说着,抬手掌了自己的嘴。

周有朝的眼睛冷得像冰一样,常顺所说的妖邪二字,刺痛了他的心。

依照安隐所说,横死之人,难入轮回。

淑妃死去之后,是否当真成了妖邪,游离于尘世之间无所依靠?

“罢了。”眼见常顺打的脸都红了,陛下终于松口。

常顺长出了一口气,暗道帝心难测。

自从在灵感寺见过了秦幼莲,秦幼莲的一字一句,犹如锋利的刀刃隔在周有朝的心头,连日的梦,让周有朝见到了许多未曾知晓的事。

在梦中张扬跋扈一世的涂家,终于迎来了覆灭之日,涂丞相及嫡系亲族下狱,皇后被废。

他清缴了朝堂上残余的涂氏一党,紧接着要动手的就是武官之首董将军,他埋藏已久的暗线欧阳矢翎早已得拢军心,只待时机成熟,便可在军中发动哗变,除去不可一世的骠骑大将军。

奈何,董将军最疼爱董德妃,因为德妃的缘故,董家在禁卫军中渗透过深。

秦幼莲是唯一有皇子的嫔妃,又在朝中无所依靠,周有朝出于偏宠将其封为淑妃,与德妃平起平坐,共同执掌宫务。皇后倒台,朝中立后的呼声渐起,秦幼莲便成了董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周有朝虽有犹豫,但心知凭秦幼莲的身份,恐难当后位。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秦贵泰竟敢贪污九千两白银,周有朝正大肆查办贪官污吏、清办涂家残余势力,秦贵泰这一出,丢尽了周有朝的面子,令他不得不从严查办。

经此一事,周有朝扶持了池卿环,池卿环作为世家小姐,父兄在朝中皆为皇党,也只有她,才可与董德妃正面交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皇子和宠爱反而会让秦幼莲陷入危局,周有朝借着秦贵泰的罪名,将她禁足长乐宫,重兵保护;又抱走了弋安,抱在乾清宫亲自照料。

这个皇子,对外是寄养在池贵妃膝下,可使池卿环立后之事,名正言顺。

正因为担心秦幼莲多想,周有朝才禁止任何人出入长乐宫,严令不许任何人将消息传到淑妃耳朵里。

怎料,梦中的自己千般筹算、万般计量,还是叫人钻了空子。

想到这里,周有朝的眼中,杀气凛然,待他查出动手之人,必要碎尸万段、九族诛连,也难消此恨。

常顺到底是打小就伺候的,再畏惧帝威,还是取了兔皮绒披风披在了周有朝的肩头,“陛下泽披万民,可千万要仔细龙体。”

“备马,朕要出宫。”秦幼莲怕雷雨天,他挂心她。

常顺大惊,看着窗外雷雨交加,寒气森森,斗胆劝道:“陛下……”

“去吧。”

灵感寺客堂的小厢房内,秦幼莲自打天空震响第一声惊雷便惊醒了。

起身穿了外袍,点亮了窗前的油灯,铺陈纸笔。

满腹心事地提笔,抄起了佛经,忽听窗外隐约有马匹嘶鸣之声,而后便是重重的铁蹄落地的哒哒之声,似是有人匆忙赶至。

秦幼莲伸手推开了窗户,正对上了雨幕中的男人。

秦幼莲从未见过这样的周有朝,借着闪电的巨大光亮,她甚至能够清楚地看见周有朝被雨水沾湿的睫毛。

他是一国天子,在人前,他一直都是华服金冠,盛气凌人的。

即便是说起自己的身世,也是窝在她的脖颈处,不愿将自己的脆弱展露于人前。

秦幼莲没有想到,她还能看到这样的天子。

周有朝就这样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姿态是轩昂的,雨水顺着他俊美的脸颊流淌下来。

头发没有一丝不苟的束着,一根玉簪固定的头发已经有些松散,被雨水沾湿,垂落的碎发有些凌乱地贴着他的侧脸。

身体笼罩在黑色的披风里,因为冒雨策马而来,已经完全湿透了,沉甸甸的压在身上,将周有朝健壮挺拔的身姿展露无遗,淅淅沥沥的水顺着衣角留下来。

两人视线相对,静默无言。

秦幼莲不想承认,即便死了一遭,看着眼前人脆弱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心疼。

他向来擅长攻心,明明做尽了伤害之事,怎么还能做出这幅可怜模样?

秦幼莲想关上窗,再不济闭上眼,别去看他。

只是捏着笔杆的手指都因为过于用力酸疼了,也没能动作。

不能心软,他的情意再真切,也不过是那么凉薄的一点,就如同赏赐给她的位份、封号,到此为止了。

秦幼莲不断告诫自己,逼迫自己去想她记忆中最痛苦、最不堪的画面,她前世最后一次见周有朝的场景。

那时她被禁足长乐宫,董德妃强闯,和她说了许多诛心之言,也挑破了她对这份感情的幻想。

秦幼莲当即便要见皇帝,她还存着那么一点点希望,她要听陛下亲口告诉她。

在她茶不思饭不想、寝食难安近小半个月之后,常顺终于在长乐宫露面,一改热络讨好,冷冰冰地传达了陛下的旨意。

没了轿撵、没有奴仆前呼后拥,她独自一人,跟着常顺走去紫宸殿,那是冬日,她脚下的软底绣花鞋被雪水沾湿了,冷到了骨头缝里。

比起冷,更多的恐惧,秦幼莲第一次觉得这条路那么长,长到她甚至萌生了退意。

到了紫宸殿门口,常顺止步不前,她绕过屏风、穿过珠帘,看到了一袭华丽龙袍的皇帝周有朝。

“臣妾拜见皇上,圣上万岁万福。”秦幼莲提裙跪下,行了大礼。膝盖结结实实碰到了冰凉的石砖,周有朝也没有像从前一样亲自扶起她。

只有冷冰冰的话语,“朕要你禁足长乐宫,你就用绝食来逼朕见你?入宫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周有朝历来幽深的黑眸依旧深不可测,冷的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秦幼莲无力辩驳,入宫十二年,她从未这么畏惧眼前这个夫君——是夫、更是君王,“臣妾不敢。”

“说吧,有什么要说的,今天都说了。”周有朝的言语透着不耐:“说完了,就老老实实呆在长乐宫当你的淑妃,无事,朕不想见你。”

秦幼莲竭力克制自己不要御前失仪,恭恭敬敬道:“回圣上话,臣妾只是想知道,弋安近来是否一切都好……”秦幼莲还是想听周有朝亲口告诉她孩子的事,“他没有离开过臣妾,臣妾只是担心他。”

“放心吧,他被照顾的很好。”周有朝不假思索地回答,池卿环德才兼备,是个能与他担担子的。

“被谁照顾的很好?”秦幼莲气血上涌,她已经快受不了了:“臣妾的孩子,为什么要被别人照顾?”

“董瑶告诉你的?”周有朝拧眉,冷哼,“她说的话,你倒是都信,朕说的话,你都忘到脑后了!”

“难道臣妾连自己儿子的去向都不配知道吗?要等到臣妾的儿子变成别人的,等到臣妾举家都死绝了……臣妾才配知道真相吗?”秦幼莲面对周有朝的,连日的委屈恨不得倾泻而出。

“你那个秦家一摊子脏东西,烂泥扶不上墙,朕忍到今日已经是法外开恩,你如果真的懂事,就该知道闭嘴!”周有朝想起这些破事就恼火:“你不满朕封环环为贵妃,觉得不合礼法。难道你配吗?朕能给你淑妃的位份已经是抬举了,再高的位份你担不起也配不上!人要知足,不要贪得无厌。”

秦幼莲脑子一片空白,心痛如刀绞。

周有朝看她红彤彤的眼眶,避开了眼,叹了口气,开口:“环环德才兼备、娴雅端庄,可堪后位,弋安交给她照顾对孩子只有好处,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秦幼莲一言不发,这是肯定了弋安已经被寄养在贵妃膝下,没了宠爱也就罢了,连孩子也留不住了。

周有朝揉着太阳穴,他已经被朝堂的事折腾的焦头烂额了,没有力气哄她,“秦幼莲你听着,若你再敢用绝食威胁朕,你少吃一顿饭,朕就砍了你秦家一个人,就从秦贵泰开始!”

周有朝没有再看秦幼莲瘫软下来的跪姿,扬声:“常顺,送淑妃回去,将放德妃进去的奴才当众杖杀!即日起,长乐宫任何人不得出入!”

那日,长乐宫前院的血腥气浓的呛人,宫人们拿着刷子和着水,冲洗了一天,殿前湿的没有落脚的地方。

湿气重的,即便在殿内也能觉察到,就像今天。

周有朝胯下的悍马被雨淋的打了个喷嚏,不自在地甩了甩尾巴和脖子,想要甩掉身上的水。

精悍的宝马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养尊处优的皇帝。

秦幼莲咬紧了唇瓣,借着心中的恨意,僵硬地伸手,重重关上了窗户。

试图将寒风阻隔,也想将今生与周有朝的纠葛从此斩断。

他身边最终留下的,只会是出身高贵、文采斐然的池卿环。而自己,得来的这份情意,终究只是水月镜花。

很快,秦幼莲听见了脚步声,高大的男人,踩在雨水中,溅起水花,一声声逼近她的房间。

秦幼莲紧张地了眼还在梦中的青町,快步走到门板前,娇小的身躯抵在了门上。

“幼莲。”

声音低沉而温柔,在寒夜里竟让人觉出几分温度。

秦幼莲再听到这两个字,恍如隔世,一时失神。

“幼莲,朕来晚了。”

秦幼莲一开始不明所以,而后,才明白过来,他这句来晚了,是对故去的秦淑妃说的。

秦幼莲的后背紧紧地靠着门板,借助后背的凉意,勉强抑制住翻涌而上的泪水。

压着因为汹涌的情绪而有些哑的嗓子,缓缓道:“既然来晚了,就不必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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