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无表情的挂了电话,举起手机似乎想把手机扔掉,但是手机脱手瞬间,又收了回来,然后关机放进了包里。
莫明轩看着她的举动,突然觉得莫名可爱。他走过去,将外套披在她肩膀上,“我送回去吧。”
“贺衍寒让你送的话,就不必了,他的老婆让他自己来接。”
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明明是在赌气。
坐在这里迟迟不肯离开,也是在等衍寒的消息吧。
“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这话说得委婉,徐染宁却明白,贺衍寒没有联系他。
他大概都忘了自己还有个老婆被他留在了会场。
她扭头问,“能送我去上次停车那里吗?”
上了车,徐染宁就没有再开口。
她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车子停下后,莫明轩本想过一会儿在喊她,谁知她就睁开了眼。
“到了吗?”
“嗯。”
徐染宁朝窗外看了一眼,将身上的外套还给他,“谢谢。”
说着就解开安全带,下车了。
莫明轩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将手机丢到了一边。
直到徐染宁的身影,消失在小区门口,他才让司机调转车头离开。
————
贺衍寒看着未接通的电话,皱着眉挂断,思索片刻,又打回了家里的座机。
电话很快就被家里保姆接起,“喂,先生?”
贺衍寒沉声问,“太太回去了吗?”
“太太?太太不是跟您一块儿参加晚会去了吗?”
贺衍寒抿紧唇,半天才道,“太太要是回家的话,打电话告诉我。”
挂了电话,突然想到什么,又打了唐笑笑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他就开门见山问,“徐染宁是不是去你那儿了?”
唐笑笑似乎是睡觉被吵醒了,语气里带着些徐不满,“贺总,阿星她是你老婆,她去哪儿你不问问自己,老来问我这个外人干嘛?”
“她没有去你那儿?”
“没有!您要是不信,自己过来找,要是您在我这儿找到她,您就去告我拐卖人口!”
贺衍寒沉默片刻,挂了电话。
唐笑笑刚挂掉电话,就听见门铃响。
等她打开门,发现外面正是徐染宁。
她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贺衍寒该不会真的告她拐卖人口吧?
徐染宁是来这儿拿衣服的——之前被贺衍寒接走的时候,好多心里都落在这边。
不过在这个点来拿衣服,属实有点不正常,再加上贺衍寒那通电话,更透露出今晚的不同寻常。
等徐染宁将礼服换掉,她才小声问,“阿星,你跟贺衍寒是不是吵架了?”
徐染宁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将礼服收进包里,淡淡说,“干嘛这么问?”
“你来之前,贺衍寒给我打电话了,”唐笑笑老实交代,“看上去好像有点着急。”
“没吵架,他都答应离婚后分我家产,我干嘛要跟他吵架?我才不会跟钱过不去。”
“那你现在要回去吗?”
“我今晚去医院。”徐染宁说,“白天护工跟我联系,说我妈又有了些反应,最近情况好像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我想多陪她说说话,兴徐能提早唤醒她。”
“那我送你去吧?”
“不用,我已经打好车了。”徐染宁朝她挥挥手,“你早点睡。”
————
贺雨柔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像她跟唐笑笑说得那样,有别的反应。
她就是想在她身边呆着,跟小时候一样,受了委屈就想呆在母亲身边,哪怕并不能得到什么安慰,却无比令人安心。
医生总是让她多跟母亲说话,其实她并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小到大,她们的沟通都少得可怜。
她试着讲一些以前的事,搜寻记忆,却发现能讲的事情少得可怜。
护工见她一副很吃力的样子,笑了起来,温声说,“你跟她讲讲你和你丈夫的事情也行,作为母亲,一定很关心女儿的幸福。”
“没什么好说的,”徐染宁扯了下嘴角,“我妈要是没出事,我大概永远都不会嫁给他。”
护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徐染宁起身将收音机打开,那是贺雨柔收藏的老古董。
她最喜欢听京剧,家里收藏了好多带子,这老古董就是为了听那些带子专门淘的。
自从医生说多做些她喜欢的事情来刺激她之后,徐染宁就把这玩意从家里给搬了过来。
她随便挑了一张塞进去,摁了播放。
随后躺在陪护床上,翻看起桌上的杂志。
翻开第一个故事《离婚后我怀了前夫的孩子》。
徐染宁……
她抿起唇,又翻开第二个——《我和丈夫的无爱婚姻》
……
她不死心,又往后翻。
《我老公的初恋不是我》、《闪婚到闪离》、《婆媳关系对婚姻的影响有多大》……
徐染宁叹了口气,抬头问,“姐,你看这个书不会恐婚吗?”
大姐笑起来,“这故事都是编的,谁会当真啊。”
徐染宁沉默。
突然,监测器上面的心率波动起来,血压也开始往下降,仪器发出提示音。
护工反应很快,赶紧呼叫医生。
徐染宁从病房出来,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贺雨柔手指蜷缩。
医生进去没多久,贺雨柔的各项指数就渐渐回归正常。
医生说,贺雨柔确实有了苏醒的征兆,但是能不能苏醒,他们依然不确定。
他们见过太多那种有苏醒征兆,最后却并没有苏醒过来的病人,甚至还有那种在有征兆后不久,就死亡的案例。
这番话,直接给徐染宁泼了盆冷水。
“当然,我们也只是基于以前的病例所做的判断,具体也得看病人自己的恢复情况,”医生顿了顿,又问,“你是跟她讲话的时候,她出现这种反应的吗?”
徐染宁摇头,她都没说几句话,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她扭头看了下,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是因为听这个的缘故?”
收音机还没关,这会儿正放着《贵妃醉酒》。
护工突然想起什么,“我记得上次她有反应的时候,好像也是放着磁带。”
这好像是两次机体反应唯一的共同点。
医生讲这些写在病历本上,说,“也徐有这个原因,平时可以继续用这种方式刺激,但是时间不宜太长。播放的时候,多观察她的状态,一旦有反应,及时通知我们。”
“好的,谢谢。”
医生离开后,徐染宁拿出磁带看了看。
这盘磁带年代久远,上面的字大部分已经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京剧大师”这样的字眼。
“姐,你还记得上次我妈有反应的时候,播放的是哪一盘磁带吗?”
“这我还真没印象了,不过我记得那个调子,我给你哼两句。”
徐染宁满怀期待。
护工哼完,忙问,“怎么样,听出来没?这个调子我记得特别清!”
徐染宁沉默。
大姐说的哼两句,还真是哼两句,全程没有一句词,哼的似乎也不在调子上。
反正她跟着贺雨柔耳濡目染这么多年,不说全部听过,至少百分之八十都是有印象的,可是大姐哼的,她愣是没听出来是哪个。
不忍戳破大姐对自己音准的自信,徐染宁说,“我好像没听过这段。”
大姐非常热心,“是不是我没哼清楚啊,我再给你哼一遍!”
“不用了,”徐染宁将那盘磁带放在桌上,扭头跟她说,“姐,以后这些带子,你挨着顺序放,看我妈对哪些有反应,挑出来,专门放那些。”
“好。”
徐染宁在大姐帮她要的陪护床上凑合了一晚上,硬邦邦的折叠床,硌得浑身骨头都是酸的。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完全亮,她就起来了。
去楼下给护工带了份早餐,交代了一些事情,打车走了。
她电话不能用,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呆着。
回到别墅的时候,才六点多一点。
今天周末,往日里这个时间,贺衍寒都还在休息,保姆正在去早市买蔬果。
她推门进来的时候,客厅里果然没有人。
她换了鞋,将装着礼服的袋子丢在沙发上,去厨房找水喝。
医院的病房有些闷热,早上醒来嗓子就干得厉害。
徐染宁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大口,刚关上冰箱,正对上贺衍寒阴沉的脸。
她吓了一跳,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呛得她满脸通红。
“你走路不会出声吗?”
徐染宁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贺衍寒看着她身上换下的衣服,沉沉道,“你昨晚去哪儿了?”
徐染宁敷衍道,“朋友家。”
“哪个朋友?”贺衍寒显然不信,“你除了唐笑笑,在江城还有什么朋友?”
这什么狗屁的质问态度?
徐染宁心里不爽,自己抱着别的女人走了,还好意思质问她?
她轻描淡写道,“我朋友可太多了,只是你知道的只有笑笑一个人而已。”
贺衍寒沉默片刻,开口,“不回家为什么不给家里打电话?”
“手机坏了。”
这个可真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贺衍寒被她的态度搞得有点烦躁,声音也不觉沉了几分,“你朋友没有电话吗?打个电话有那么难?”
“打电话不难,我是担心贺总忙,没时间接,毕竟……”徐染宁顿了顿,淡淡道,“贺总连跟我打声招呼在离开的时间都没有。”
贺衍寒语塞。
半天才道,“姚可欣受伤了。”
姚可欣受伤了,他心疼,着急送她去医院,所以没时间告诉她这个正牌老婆。
“哦,”徐染宁垂着眼,平静道,“死了吗?”
这话问得实在是刻贺,贺衍寒忍不住皱起眉。
“徐染宁,你说话一定要这么恶毒?”
“随便问问而已,贺总紧张什么?又不是我说她死,她就会死。”
徐染宁说着,从贺衍寒身边越过去。
贺衍寒在后面盯着看了几秒,迈步追了上去。
徐染宁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啃苹果,一边刷iPad。
她的手机一直关联着平板,信息是同步的,现在手机坏掉了,只能上iPad上查看信息。
听见贺衍寒的脚步声,她也没理会,继续查着邮件。
贺衍寒伸手拨了拨沙发上的礼服,突然问她,“这衣服谁送你的?”
“酒店经理。”
贺衍寒显然不信,“酒店经理为什么要送你衣服?”
徐染宁都懒得回答这个问题。
他要真这么关心,去酒店查一下,就能知道昨晚她被关洗手间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贺衍寒并没有查的打算,关她的是他的妹妹,以贺衍寒对贺景阳的维护,息事宁人,装作无事发生才是常态。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酒店经理,也徐人家看我长得美若天仙,想送我一件呢?”
贺衍寒眼皮抽动了下。
正巧这时,贺衍寒电话响了,他没再继续追问徐染宁,拿着手机摁了接听。
想都不用想,这么早打电话的,除了姚可欣还能有谁?
贺衍寒甚至都不避讳她在接电话,讲话的语气和刚刚对她的态度完全不同,简直称得上温柔。
徐染宁心里堵着一口气,拉抽屉的时候,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
贺衍寒瞥了她一眼,继续用那种温柔的语气说,“身体没事就行。”
狗男人,真当她是死的!
她扔下iPad,扭头刚想发火,贺衍寒就将手机递了过来,“奶奶要跟你讲话。”
徐染宁气焰一下就被掐灭了,接过手机,嗓音软软道,“奶奶~”
贺衍寒嘴角抽动了一下。
这个女人是学过变脸吧?
“阿星,最近怎么不来老宅了?骏骏这几天想你想得苹果都不爱吃了。”
骏骏是老太太养的一匹马,身高将近两米,毛发乌黑油亮,肌肉紧实发达,就是左眼看不见,不然就是标准的冠军马品种。
老太太年轻时候走南闯北,非常喜爱这种烈马。
全几年去英国看赛马的时候,机缘巧合碰到了骏骏,那时候小家伙才半岁,因为原先饲养员的失误,左眼致残,不能参加比赛,就被卖到了农场。
但是小家伙性子烈,不服管教,农场主又缺乏驯养的经验,动不动就拿鞭子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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