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时琛满身的力气,在这一瞬好像被抽空。
这篇日记的最后一句,跟古代给犯人凌迟的冷刃一样,一刀一刀剜着他的皮肉,撕心裂肺的痛,却不致死。
所以……害死雅溪的罪魁祸首居然是他!
雅溪那么信任他,甘愿把活下去的希望寄存在他身上,可他却让她输得一败涂地!
痛!好痛!
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握住,痛的席时琛拧眉皱脸,喉间腥甜。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雅溪对不起!”
席时琛痛苦的看着棺材里不谙世事恬静又美好的那张脸,眼泪不住落下砸在心头,悔恨之意如江河一眼望不到头。
“雅溪你醒醒,你再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我这就宣布我和白若雨的婚礼取消,我的婚礼只给你,你醒来,你来当我的新娘子好不好雅溪?”
透着眼泪看着男人模糊的背影,白若雨再绷不住,五指握拳,面上扭曲着爬满了不甘和悲戚。
“时琛,你不能出尔反尔!你答应了我的!我只要一场婚礼就好!”
可她的不甘,换来的只有席时琛头都不曾回过的背影。
席时琛失了魂一样,他眼底再看不见任何人,听不见任何声音。
白若雨一口银牙近乎咬碎。
六年!6
她在席时琛身上花费了整整六年的光阴,她努力那么久,她只是想活,成为人上人,光鲜亮丽好好的活。
被系统找上,她也不是自愿的,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么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不想死,一点都不想!
白若雨含泪冲到花童身前抢过戒指,抓着眼底破碎的光,卑微拉住席时琛小心翼翼的央着他。
“不用太复杂的,时琛你给我戴上戒指就好!我们互换个戒指我就放你离开,我保证,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缠着你,好不好?”
她咬牙吞着泪,尽全力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席时琛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眸冷意冻的人心悸:“松开,雅溪会生气。”
“我不要!”
这是她活着的唯一希望了!她松手,她就得死!她不要死!
白若雨举着戒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拽着他的五指愈发用力:“时琛,你看在我陪了你六年的份上,你就当怜悯怜悯我,你给我戴上戒指就好了,你答应我了的。”
“松开!”
席时琛红着眼,忍无可忍将白若雨的手甩开。
那闪着亮光的戒指就这么从她手里飞出去,等白若雨回过神来时,戒指早没了踪迹。
“不!不要!”
白若雨眼底的光彻底破灭。
她崩溃冲进人群里,疯了一样不停的在地上翻找,什么形象尊严再不要了。
席时琛冷眼看着她,气血翻涌,心痛如刀绞。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就非得是我?白若雨,如果不是你插入我和雅溪的生活,这一切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他艰难吐词,白若雨却听不进去半个字。
“戒指呢?戒指……戒指!”
她反反复复呢喃着这两个字,可是没有,哪儿都没有!
滚烫的眼泪砸在手背上,白若雨死死掐着掌心,心如死灰。
为什么!明明只差一步!只要交换了戒指这一切都会结束!为什么温家人偏要在这个时候来!
这是她活命的机会啊!
“该死的温雅溪!你早不死晚不死,为什么非得这个时候死!你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白若雨歇斯底里冲到棺材前,恨不能将温雅溪千刀万剐。
才抬起的手却被席时琛一把抓住。
男人眸光凌厉渗人:“白若雨!我不会再娶你,你好自为之!”
与此同时,白若雨脑子里响起冰冷无情的机械声——
【宿主攻略失败,即将被抹杀。】
“不!我不想死!”
白若雨的天榻了。
她六年的努力,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可她不甘!这要她怎么接受!
白若雨狼狈的爬到席时琛脚边,红着眼抓住他的裤脚一再祈求。
“席时琛,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没了温雅溪,我也能陪在你身边,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时琛,我求求你,我想活着!你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我求你!”
“活?”席时琛精准捕捉到白若雨嘴里的关键,眉眼陡然一冷:“你怎么活?你不是说你只有最后一个月的时间?这场婚礼不是在原你的梦?”
白若雨被他盯得背脊发凉,哆嗦着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是,她撒了谎,一个欺骗所有人的弥天大谎。
系统给她的任务,是让席时琛心甘情愿给她一场婚礼,只要互换戒指她的任务就算完成。
可她贪心了……
六年前jsg看到席时琛的那一刻,她一眼就对这个男人动了心。
他对温雅溪的温柔体贴细心谨慎都是她可望而不可求的,那时候她就暗暗下定决心,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可是现在,她自食恶果……她拿生命做赌注,输的体无完肤。8
“很好!”
席时琛弯下身一点一点掰开白若雨的手,反手扯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阴冷猩红的眸仿若掺了血。
“你不杀雅溪,雅溪却因你而死,白若雨,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活?”
他残忍咧嘴,将白若雨扔垃圾一样扔到脚边,眼底再无半分温情。
“保镖都是拿钱干活的废物?还有喘气的就给我把她拖下去!”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好好的婚礼,怎么就闹成了这样。
白若雨不肯走,她倔强的拉着席时琛的裤脚哭的失声。
那些保镖却不敢耽搁,硬生生将她拖了下去。
没了新娘的婚礼,自然再算不得婚礼。
可席时琛不在乎,哪怕耳边议论不断,眸光不善,他的眼里只有那棺材里百合花上的温雅溪。
“雅溪,你醒来好不好?我没想让你输……”
他颤着手想将温雅溪抱起来,却被温父温母齐齐拦住。
温母怨恨的瞪着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杀人凶手!离我女儿远点!”
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这四个字,席时琛的心揪的生疼。
他想说他不是,可话到嘴边,竟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温父悲恸看着棺材里的女儿,一瞬之间仿若老了十多岁:“柠柠,看完了,我们走,爸爸妈妈带你回家。”
席时琛眸子一僵,忙拦在两人跟前:“不能!不能带雅溪走!叔叔阿姨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能没有雅溪,求你们,求你们把雅溪留给我!”
“你做梦!”
温母推着棺材往门口的方向走,席时琛理智在这一刻彻底被焚烧殆尽。
他抠着棺材的一角不管不顾就要爬进去把温雅溪抱出来。
温父眉眼一跳,拽着他的衣角红了眼:“席时琛!你想干什么!”
席时琛却置若罔闻,他固执的抱起温雅溪。
下一瞬,教堂门口忽然来了大片人。
为首的男人一身制服,滔天的怒意带着将人烧成灰烬的狠厉决绝——
“谁敢动我姐!”
中气十足的警告,震慑住了所有看热闹的宾客。
“明安!”温母看着来人,泪眼纵横:“一定不能让你姐姐被他抢走!明安,得护住姐姐!”
来人正是温雅溪的弟弟温明安。
接到姐姐死讯的时候,他正在部队出完任务回来,看到温母发的信息,他一刻都没敢耽搁。
那是最疼爱他的姐姐,是他发誓要保护的姐姐!
谁敢欺负他姐姐,他要那人偿命!
视线落到爬棺材的席时琛身上,温明安含着戾气的眼眸陡然一沉,喉咙微滚,带着十足的怒意:“去几个人把他拦着!”
“没问题!”
温明安此次前来,带了不少部队里的下属。
得了他的令,乌压压一片人动作极快。
席时琛很快就被人架起,远离了棺材。
“干什么!你们放开我!放开!”
他挣扎着,可无论他怎么动都不过是蜉蝣撼树,他再身强体壮,也不可能会是部队里壮汉的对手。
席时琛彻底慌了神,他只能看向温明安:“放开我!温明安你姐姐有多爱我你不是不知道!难道你也要阻止她嫁给我……”
‘砰!’
狠狠一拳干净利落,带着狠厉的拳风。
席时琛话都没说完便被打歪了脑袋。
脑子瞬间充血空白。
温明安却打红了一眼,一拳又一拳。
“你也好意思说我姐姐爱你?席时琛,你哪里来的脸!我现在只要一想起我曾经把你当做姐夫我就觉得恶心!”
“你辜负了我姐一片真心,你这种人简直死不足惜!这辈子只要有我在,我就不可能再让你接近我姐半步!哪怕是尸体!”
一字一句,温明安毫不留情的在席时琛心口捅着刀子。
席时琛的脸全白了,鼻间唇间被打出来的血迹被这抹白衬托着,愈发的触目惊心。
如果不是温母怕闹出人命死命拦着,席时琛今天怕是没有活路。
“你个人渣!”
温明安厌恶的收手,胸口起伏格外剧烈。
“知道我姐爱你你还敢负她!真有你的!从今往后看着我绕着点走!不然,我要你赔命!”
温明安这话绝非玩笑。
席时琛直观的感受到了他眼底的杀意,如果不是杀人犯法,温明安绝对不会手软。
可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如果一早知道雅溪也是攻略者,他绝不可能让雅溪失败!
温明安多看席时琛一眼心中的火气就更深一分。
他烦躁的一脚踹翻了脚边的花篮,朝架着席时琛的下属使了个眼色。
几人会意,忙去帮着推棺材。
席时琛脑袋嗡鸣,两眼发黑,满嘴的血腥刺激着他的味蕾。
他想上前去拦着,他想告诉所有人他不能失去温雅溪。
温明安却故意挡在他身前,嫌恶的呸了一口:“身为男人,席时琛你真让我恶心!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渣,我一定不会让你接近我姐!”
席时琛眼睁睁看着棺材被推走,心口骤然一痛,四肢百骸都脱了力。
曾经在商场叱咤风云的男人,这一刻无助的像个孩子:“我错了……温雅溪,你别不要我,我求你,你别不要我……”
然,回答他的,只有满场宾客的唏嘘声。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温雅溪,再也不会朝他伸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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