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乡我们称甘薯为白芋,它是一种高产稳产的农作物,并且生命力顽强得很,从畦地里剪下来的茎叶,埋在土里,随便浇点水,就存活了。在土地瘠薄的地方,最适宜种植的就是它了。
小时侯,母亲在山上开垦了一块山地,用来种上了白芋。山坡上住着逃荒的安徽一家,男的在采石场拉石头,换来微薄的收入养活一家老小。看到母亲栽种的白芋后,他媳妇讨要了秧苗,在自家房舍的周围也开垦了几块荒地,种上了这种高产的可以充饥的东西。我们两家的地相隔不远,看护田地的事情没少麻烦她。
安徽人家里有三个女儿,还有一个顶小的儿子,大女儿已经八九岁,留在老家念书,三女儿送给了别人,身边的是二女儿和她的弟弟。二女儿叫红霞,年纪和妹妹仿佛,在锄白芋沟,插白芋秧,或者刨白芋的一年固定的几段忙碌日子里,跟着母亲上山的妹妹和她成了形影不离的伙伴。
象所有农家的孩子一样,她们玩的内容也就是用小石头垒家家,或者在茅草丛里捉蚂蚱之类的事情。这些城里小孩不屑于做的事情,她们两个却是乐此不疲,空旷的山坡上不时传来稚嫩的笑声,即便是凛冽的早春寒风也奈何不得。
妹妹的到来一定给她孤寂的童年增添了不少乐趣,有一年刨白芋的一个下午,母亲和妹妹去的晚了,这位小女孩守在我家的田头,靠在一块大石头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块没吃完的烤白芋,上面爬满了山蚁。
某次栽白芋的时候,母亲在回来的路上捡到几株掉在路上的白芋秧,阳光几乎蒸干了它们的水分,母亲怜惜地种到了自家的地里,第二天不放心去看的时候,萎蔫的茎叶居然有了生命的迹象。
暑假在家帮母亲在那块地里忙活,听到这段故事,特地找去参观,果然在一垄白芋地的尽头见到了它们。比较之下叶子还是有点营养不良的黄,但是它们的主蔓却粗壮得多,那是丰产的标志。
农村缺衣少药,养活一个孩子很不容易,为了孩子能够无灾无病的长大成人,几乎每一个孩子都有一个很贱的小名,比如狼(徐州方言读做第三声)子,比如狗蛋。我有一位同学唤做“白芋秧”,原以为是皮肤白的缘故,现在想来,这中间寄寓着父母的多少良苦用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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