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闲着无聊就跟同事到夜色酒吧玩,一不留神喝多了。她歪歪扭扭出了门趴在路边就吐了,招惹了几个同样醉酒的男人过来。
“妹妹,你没事吧?”
男人伸手去扶她,借机揩油,珍珠趁着三分清醒推开他们:“给我滚开。”
“你还挺有力气哈,让我瞧瞧。”他们动手去拉珍珠。
季风下车看到的就是这番场景,他只看了一眼便径直走过去,没想去解救她,但联想到老大,无奈又转身折了回去。
“喂,你们。”
季风手插口袋站在他们身后,那帮人回过头来,识得是季风。季风在这一带也是小有名气。
“是季风哥。”
他们点头哈腰,季风挥挥手便都识趣离去。
珍珠扶着路灯蹲在那儿,季风刚上前拉住她的胳膊,突然珍珠反手打了过来,好在季风反应快及时挡下。
“你这女人,打我打上瘾了是吧?”
珍珠突然对着季风的胸口呕吐起来,仅剩的一点清醒都吐没了,腿一软,昏睡到了地上。
季风嫌弃地看着自己胸口的污秽:“你要不是女人,我就真揍你了。”他脱下外套开始擦了起来,弄脏了的衬衣贴在皮肤上,十分不适。
“真是够了。”
季风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珍珠,无奈地把她抱了起来塞进车里,往自己的家驶去。
到家后,季风将珍珠撂在地上就去洗澡,洗完出来发现她不知怎么跑到了自己的床上去了。季风忍受不了她那一身散发着酒臭的衣服,立即就找了件自己的衬衣给她换上。
换衣全程他都闭着眼睛,最后还给她擦了手和脸。
收拾完后,季风气喘吁吁地坐在床边:“真是醉酒的人比死人还重。”
一直看着她到半夜,季风才去沙发上睡觉。
第二日清晨,珍珠醒了。因为肝功能比较好,向来醒酒快,她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还穿着男人的衣服,吓得快速跑下床。
直到在客厅发现还在沉睡的季风,她没等记忆回来,直接扑上去就掐住季风的脖子。她骑在季风的身上,力气大到让季风差点窒息。
“又是你这个浑蛋!”
季风快要呼吸不过来,一个快速起身将珍珠反压在身下,他牢牢制住她的双手。
“衣冠禽兽!浑蛋!你去死吧!”珍珠一阵狂骂。
季风觉得好笑,自己救了她反而被骂,他挑眉回应:“我就是衣冠禽兽怎么了,你忘了昨晚怎么和我……啊!”
珍珠对着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你这女人。”季风坚持没有松手,正准备教训她,对上她已经泪水涟涟的双眸突然愣住了。
珍珠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她狠狠地咬住唇看着季风。
季风慌了,看着身下这个衣裳凌乱的女人觉得自己仿佛真是个衣冠禽兽,他立刻松开珍珠坐到一边。
珍珠慢慢起身,抱腿蜷缩到一起,埋头哭了起来。
“你别啊。”
季风不知所措,他揉揉凌乱的头发,对她说道:“我没有把你怎么样,我就是把你衣服脱了。”
珍珠一听,抬头望着他哭得更凶。
“不是,我没有脱你衣服,是我怕你的衣服弄脏我的床……”
赤裸裸的嫌弃让珍珠气得只剩哭。
最后,季风叹口气,他起身半跪在珍珠面前,抱拳。
“女侠,我给你跪了,对不起,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但凡有一丝邪念,就叫我天打五雷轰。”
珍珠看他一脸生无可恋,忍不住破涕而笑。
季风看她笑了终于松了口气,坐在地上还不忘将薄毯盖在她腿上。
那天上班珍珠一整天失魂落魄,中午吃饭宋恩星发觉她有些不对劲,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几下都没反应。
“珍珠,你怎么啦?”
“啊,没事啊,吃饭啊。”
宋恩星嘟嘴:“我都快吃完了,你都没有动筷。”
珍珠突然问道:“你有没有想过结婚啊?”
宋恩星一口饭喷了出来,珍珠擦擦脸“啧”了一声:“干吗啦。”
宋恩星忙着喝水,珍珠索性不吃了,双手托腮:“这结婚是不是要双方家长见面同意呢?”
“你连恋爱都没谈过就考虑结婚的事情了?”
珍珠突然红了脸,拍了下桌子:“喂,谁……谁没谈过恋爱。”
宋恩星往嘴里塞了一口饭,毫不留情地一击:“你啊,你长这么大,最近一次牵男生的手还在幼儿园吧。”
“宋恩星!你整天就知道吃吃吃,你看你的脸都圆成球了!你就吃吧你!”珍珠吼完就起身离去。
宋恩星一脸无辜:“我只是吃个午饭而已。”
直到下班珍珠都没有来找她,好像是真的生气了。出了银行,宋恩星看见一个人站在车旁,似乎在等人。
一对上眼神,他就跑了过来,是昊天。
“宋小姐你好,本来是季风要来接你的,但他突然说不舒服,让我来接你下班去别墅区。”
“陆先生今天不住在祠堂吗?”
“对,因为要谈些事情,所以就回家了。路程太远,老板就安排我来接你,你的用品也已经拿过去了。”
“好,谢谢你。”
宋恩星上车离去后,Amy刚好下班出来,她看到宋恩星上了昊天的车怒火冲天,气得直跺脚。
宋恩星先去了菜市场挑了条黑鱼和一些时令蔬菜,再去超市买了一些厨房用品,将近天黑才回到陆夜明住处。
到了房子之后昊天领她进了厨房,便去书房见陆夜明。宋恩星系上新买的围裙把黑鱼汤先炖上,再把买来的用品归位。
一打开冰箱,她发现不是矿泉水就是酒,还有一瓶橘子汽水。
对,橘子汽水。怎么这是,她给的那瓶?
宋恩星念道:“真是,为什么不喝啊?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每天都在外吃吗?”
鱼汤快炖好之后,宋恩星把米饭和蔬菜也都做好了。随后在楼上偷偷往楼下的书房瞄了几眼,紧闭的大门没有动静。因为无聊,她又楼上楼下到处参观,还找到了自己的房间,路过陆夜明房间的时候,硬是没敢进去看一眼。
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半还没见说完事,宋恩星把饭菜又热了一遍,自己随便吃了点就洗漱休息去了。躺在陌生的床上,周围又是陌生的环境,难以入眠,不禁让她想起那日的遇袭。
陆夜明事后没有去医院也没有报警,这是为什么?
因为念着陆夜明对她有救命之恩,所以宋恩星从心里愿意去相信他是一个好人,不愿将他和坏人绑在一起。能对她这个一穷二白的人好,就一定是好人,嗯,没错。
她越想越睡不着,索性去厨房再把汤饭都热一遍,然后坐在桌边等他们出来。这一等又是个把小时,宋恩星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约莫两点钟,陆夜明才结束所有谈话。
“切记不要和文兴帮起冲突,各个酒吧码头都加强安保,更要留意陌生的人,进出口所有货物都检查清楚,明白了吗?”
来的都是陆家祠堂各分支点的负责人,他们神色凝重,点了点头便相继离去。
陆夜明经过厨房的时候发现灯亮着,宋恩星穿着单薄趴在餐桌上已沉睡。他这才想起宋恩星每晚要过来的事情。
陆夜明试了试桌上摆着的饭菜,还残留着温度。
他靠近宋恩星,轻轻将她抱起回房间。睡梦中宋恩星环住他的腰,以至于陆夜明紧紧压在她身上,要反手扳开她放在腰上的手。
两人贴得太近,陆夜明已经嗅到她身上的淡淡的清香。他注视着她姣好的面容,长长的睫毛像天使般美丽。
原来她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
陆夜明的鼻尖靠在她的额头上,唇有意无意擦到她的鼻翼,像是有电流通过全身,陆夜明快速站起身远离她。
那是种奇怪的感觉。
陆夜明伫立许久,然后替她将空调调为舒适模式,盖上薄被才关门离去。他重新回到厨房慢慢吃起了饭,松软香甜的米饭占据着味蕾,奶白的鱼汤让他喝了两大碗。多久,没吃过这样一顿饭了。
久到让他忘了自己究竟失去了她多少年。
所以,他要控制住自己。
对她的感情。
新加坡的银行工作制是五天半,周一至周六的上午。每周六都会核算一周账目,周五晚上就得做好提交财务部。所以周五一天宋恩星都非常忙。她和同是VIP柜台的Nabi一同负责核算,临近下班的时候,Nabi说有急事要先走,把自己的账目交给宋恩星。
“好恩星,我的都核算完了,就差合计你再签个字就行,就当都是你做的,拜托啦。”
Nabi一直与宋恩星和平相处,所以宋恩星一口答应下来。她将核算过的文件递交了财务部。当天晚上押款车将现金取走转到金库。
周六一大早,押款车将现金运输回来的时候,行里对账发现少了一大笔款项。银行只得停业四处筛查,最终查到宋恩星的账目出了错,多做了两个零。
那张核算清单是Nabi做的,宋恩星没有检查就合计提交了。负责她们的杨经理找两人谈话。宋恩星说是Nabi做的,她只是签个字;Nabi反口却说自己被诬陷,她并没有核算清单而是那天突然有急事提前走了。
因为最后的签字是宋恩星,所以她自己难以辩解。最终以扣除宋恩星月奖金为惩罚措施。
宋恩星去找Nabi质问:“明明是你核算的单子,为什么不承认?”
Nabi感觉到很可笑,她说:“怎么变成我核算的单子,底下的签字是你,一切以签字为准。”
“是你让我帮你签字的。”
“你是第一天上班吗?你在签字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你有责任和义务去为单子负责,如果你负责不了,那还签什么字?”
Nabi的话让宋恩星哑口无言,即使这是事实她也感到十分委屈。办公室小道消息向来传得很快,已经有不少人知道宋恩星诬陷Nabi的事情。
对于宋恩星能力有限却一上岗就任VIP柜员,也陆续有人提出了不满。事情过去了三天,还在持续发酵,杨经理无奈地将宋恩星调至了业务大厅的普通专柜。
这就更落人口舌了。
珍珠在茶水间询问她:“你是不是和Nabi有什么过节?”
宋恩星摇头。
“那按你说的是她核算的单子,她为什么不承认?就担心被扣奖金吗?”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说说你,对数字那么敏感,怎么就不检查下单子,这事真的得怪你自己啊。”
“我错了。”宋恩星伏在桌子上叹了口气,“你就别再说我了,我已经吸取到教训了。”
宋恩星是有些难过的,倒不是因为Nabi的两面人,而是本来想用那笔奖金在月底给小姨买个生日礼物。思及此,她便有些想家了。
趁着空闲给小姨打了个电话,小姨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说是感冒了还没好。
“小恩,你觉得新加坡好吗?”小姨问道。
“还行,怎么了?”
“没事儿,我就是担心你不习惯,要是你过得不舒坦就回苏州。”
宋恩星“嗯”了一声,与小姨简单的家长里短舒缓了她内心的委屈。她从来不与家人诉说工作抑或生活的不顺,似乎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便已经学会独自承担着一切。
这天晚上宋恩星给陆夜明换药,伤口已逐渐好转。她异样的沉默让陆夜明有所察觉。
他将季风叫来家中询问银行可有什么事情,季风迟疑片刻这才说道:“是有个事情,行长刚出差回来,同我说宋小姐被调到了大厅柜台。”
“为何?”
“好像是宋小姐核算的清单出了错。”
陆夜明坐在沙发上不以为然:“给行长打电话,立刻将她调回去。”
季风一脸认真:“老板,我是觉得,之前我们的做法似乎有些不妥。宋小姐在VIP柜台工作容易引发其他人的不满,所以这次我们还是低调点,主要也是为了不给宋小姐找麻烦。”
“从始至终都是你在安排,你现在跟我说不妥?”
“啊哈哈……就是啊,怎么回事,对不起老板我错了。”季风埋着头,诚恳请求再给一次机会。
“如果她再不开心——”陆夜明顿了顿看向季风,季风立刻领命说道:“我二话不说立刻就滚!”
季风收拾起玩闹心,紧接着问陆夜明:“老板你准备什么时候与宋小姐解释一切?”
“现在还不是时候。”
“最近文兴帮活动猖獗,警察把他们盯得死死的,甚至多次来盘查我们的地盘,所以我想,宋小姐还是少露面为好,与我们保持一些距离。”
“我知道。”陆夜明站起身走向窗边,环胸思忖着。
季风知道自己的老大在宋小姐的事情上难以把控,上前一步说道:“也是时候让她回去了吧?”
季风正言及此,宋恩星到了书房门口想喊陆夜明吃饭,很不凑巧地听到了这句话。
一向爱胡思乱想的宋恩星自然就对号入座了,这心啊,突然就沉重起来——是不是自己给他带来麻烦了?
她决定尽快解决最后一件事情。
环亚银行不远处有一个观光鱼市场,宋恩星多次路过,这天下班她马不停蹄就赶了过去。
连续对比了好几家她才找到满意的。
“老板,这只小乌龟我要了,请帮我装起来吧。”
宋恩星低头拿钱包的时候,发现左前方有一个小男孩正悄悄拉开别人包包的拉链。她下意识地想喊,谁知小偷拿了钱包分秒不耽误转身就溜。
“喂!”宋恩星喊了一声,紧张得手心都冒汗。被偷的妇女闻声转过头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你的钱包呀!那个……”宋恩星指了指小偷逃跑的地方,妇女没有反应,急得她自己先拨开人群追了上去。
到底是小孩子,跑得不是那么快,宋恩星憋了好几口气,差一点就追上了。小男孩不停地回头看宋恩星,突然脚步停住,端起路边摊贩的一盆水就往宋恩星泼去。
就在宋恩星以为自己要遭殃的时候,侧边冲出来一个人,完美地将她护在怀中,虽然没有被水泼上,倒是水中的小鱼调皮地蹦跶在宋恩星的头发上。
“没事吧?”
宋恩星闻声抬头,一张阳光灿烂的年轻笑脸赫然出现在眼前,明眸皓齿,眉如泼墨。他伸手拿掉宋恩星发丝上的小鱼,还捋了捋她额前的湿发。
“那个小偷。”宋恩星快速反应过来。
这个年轻男人拍拍她的肩膀:“没事,你站这儿。”说罢转身跑掉了。
没两分钟,就看见他揪着小男孩的衣领回来了。小男孩张牙舞爪地反抗,年轻男人轻而易举地就将他拎起,带着明显的逗弄之意。
宋恩星松了一口气。
被偷的妇女终于追了上来,看到男子手中的钱包抡起菜篮子就打:“叫你偷我钱包,打死你!”
“喂!你干什么?”男子摸着被暴打的脑袋瞪大眼睛,“你这个大妈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啊,什么我偷你的钱包?文明点,哎呀,你扯我头发干什么……”
妇女死死揪住他:“现在就跟我到警署去!”
两人撕扯之间,那个小男孩趁此空当就偷溜了,宋恩星都没来得及抓住他,小男孩回头冲她做了个鬼脸。
“这位大姐,我做证,他真的没有偷你的钱包,小偷已经跑掉了。”宋恩星伸手想拉开两人。
不知这妇女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宋恩星的胳膊,怒嗔:“我看你也不老实,一起去警署!”
宋恩星挫败,她一脸幽怨地望向那个倒霉的男人,男人无辜地耸了耸肩表示同情。
就这样三人拉拉扯扯到了警署,一进大门就有一位警官乐呵呵地笑道:“哟,林泽警官,你这是怎么了?”
宋恩星和妇女两人都愣了。
林泽终于把自己的头发从妇女手中解救出来了。
“胡说八道什么,去拿记录本来。”
记录本一拿来,林泽这才从衣服中掏出证件示意:“看清楚,我是警察,不是小偷。”
妇女突然打哈哈:“哎呀,我就说嘛,你也不像是坏人,那既然是误会,我就先走了。”
林泽上前一步:“这就想走?先不说你诬陷我,就凭你殴打警官这一条,我就能将你拘留。”
宋恩星忍住笑意,她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林泽眉眼生动地捉弄别人。妇女冷哼,一脸视死如归:“你要拘留我?”
林泽坏坏扯笑:“坐过来吧,我得看看你的表现。”
整个录供过程妇女都如临大敌,录完之后林泽让她签个字就可以走,妇女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无奈又不能发火,只得气呼呼地拎着包走人。
接下来就是宋恩星了。
宋恩星坐过去的时候递了张纸巾给他:“擦擦吧,你的衣服好像全湿了。”
林泽接过温和一笑:“没事的。”
之前的警官凑了过来,一把夺过记录本推开林泽。
“衣服都湿了赶紧换换去吧,我来。”
林泽冲他“嘶”了一声,转头又对宋恩星言笑:“这位是周警官,你不用怕,他虽然长得有点丑,但人挺好。”
宋恩星点点头。
周警官白了林泽一眼,转头问道:“听口音不是本地人?身份证件出示一下。”
宋恩星翻包才想起新加坡的工作证件放在了公寓,她开口:“对不起,我忘带了。”随后把国内身份证递上,“不过,我带了这个。我就在环亚银行工作,您可以给我的单位打电话核实,如果有需要我再去取证件。”
周警官接过身份证,眼前一亮:“呀,阿泽,中国人,跟你姨夫家表妹男朋友叔叔的女儿的外甥是一个国家的人啊。”说完他咯咯笑了起来。
林泽用眼神示意他正经点,周警官干咳两声:“这样,我去打个电话核实下,林警官你继续记录。”
周警官离开后,林泽把记录本一合,起身去给宋恩星倒了杯水。宋恩星正要伸手去接,林泽发现了她红肿的胳膊:“这个野蛮的女人,下手怎么这么重,疼不疼?”
宋恩星想说真的疼死了,最后却摇摇头。
“你等一下。”林泽打开大厅置放的冰柜,从里头拿出支冰棍来,抽了张纸巾把冰棍包住。
林泽伸手招她过来:“给你敷一敷。”
看着宋恩星没动,他大步上前,把冰棍轻轻覆在红肿的地方。
冰凉带来的舒适让赤热很快就消退了,看着林泽低头认真的模样,宋恩星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刚才谢谢你。”宋恩星轻声道谢。
“不客气。”林泽爽朗一笑。
宋恩星突然想到那个小男孩:“那个小偷怎么办?”
“没事,我认识他,是个惯犯。”
“惯犯?他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
林泽“嗯”了一声:“所以人们对他才会疏于防范,多次让他得手。他爸爸酗酒,所以也没怎么管过他。”
宋恩星喃喃:“那他挺可怜……啊,冰。”
林泽故意压了下冰棍,宋恩星被冰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怜什么,小小年纪就偷盗,长大还得了?你们觉得他可怜不去计较,害的可是他的将来。”
林泽说得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你去市场干什么?”
直到林泽问起,宋恩星才想起小乌龟没有买,她急忙起身:“我的小乌龟没拿……那个,我能走了吗?”
“啊……可以,不再敷敷吗?”
“不了,谢谢你。”宋恩星背起包包就冲出警署。
林泽一直张望她离去的身影,举着冰棍的手,最终垂了下来。
市场刚好关门了。
宋恩星耷拉着脑袋往回走去,她突然不再想去别墅了,她不想做饭了,她也不想管陆夜明了,心里闷闷的。
她胡思乱想了一通,仰天长叹:“他也肯定希望我早些走吧。”
宋恩星回到公寓,在楼下碰见了季风,准确来说不是碰见,是在等她。
季风站在车边,远远看到的就是那个失魂落魄的女人。等她走近些,他问道:“宋小姐你怎么手机关机了?我没有在银行接上你,就来你住处看看。”
“哦,手机没电了。”
“宋小姐,那我们走吧。”季风转身去开车门。
“等一下。”宋恩星叫住他。
思忖了一会儿,她问道:“陆先生这段时间是不是很忙?”
季风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
“那也就是说,既然能工作了,伤也好多了吧?”
季风刚想说没有好,宋恩星就自顾回答:“那就是伤好得很快,季风,从今天起,我就不过去了。你替我转达下好吗?”
季风急了:“宋小姐你有什么事就给老板打个电话吧。”替你传话明天就该替他收尸了。
“你不是说他很忙吗?”
季风尴尬了:“是有些忙……但是……”
“那我先上去了。”
“哎……”
造孽呀。
真是邪了,没半分钟,季风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老大”,他忍不住趴在车上扶额。他鼓起十二分勇气接听。
“接上了吗?”
“接……接上了,那个老大……”
“这几天我带昊天要去码头看下,就不回去了。你把她照顾好,等我电话。”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季风憋住的那口气瞬间松了下去。既然老大不在,自己先不说,等他回来再说宋小姐才回她自己住处。季风打了个响指,嗯,完美。
刚转身,一张脸出现在眼前,季风吓得捂住心脏。
珍珠环胸冷冷看着他:“你这是跟踪我?”
季风扯起嘴角呵呵两声:“我有病吗?”
“我看你倒是病得不轻。别以为你帮过我一次,就妄想能接近我,告诉你,本小姐可不是你高攀得起的!”珍珠哼哼几声。
季风学她哼哼两声:“小姐,拜托先去照照镜子吧。”说罢拉开车门上了驾驶位。
“浑蛋!你给我等一下!”
珍珠敲开他的车窗,双手紧紧按住,咬牙切齿道:“说我丑?我还没说看见你恶心呢,我看见你的脸就想吐!”季风深呼一口气,松开方向盘,挑眉。
“是吗?”
他冲她勾勾手指,珍珠警惕:“你干吗?”
季风不等她回神,伸手按住她的脑袋,凑上去亲了下她的唇,随后一脚油门,潇洒离去。
徒留珍珠原地愣神,随即气得直跺脚。
宋恩星发觉季风跟她熟络是因为陆夜明,因为陆夜明对她好。一想到这里,宋恩星使劲拍打脸颊,害不害臊乱想什么!人家陆先生只是人好而已,那肯定是对谁都好的,才不是那样的对你好。
咳,那样不是那样的意思……
珍珠进门就看见宋恩星趴在沙发上那一副娇羞的模样,她哼了一声,把包包直接扔到宋恩星身上:“你还知道回来啊。”
“怎么了啊?”宋恩星有些蒙。
“刚才!那个人!啊——气死我了!”珍珠往沙发上一倒,捶胸顿足。
“季风?他怎么了?”
珍珠爬起来,脸上还有红晕:“他连挑眉毛都是带有目的性的,你没发现吗?”
宋恩星摇头,珍珠用手指狠狠戳了下她的脑袋:“我想说的是,你那个金主爸爸有问题啊,派人那么殷勤地接你送你,你小姨把你交给我,我不能让你被人骗了呀。”
宋恩星无语:“骗我什么?”
“骗色啊,你看那个季风满目淫光,绝不是好人。”
“这跟陆先生又有什么关系?”随后宋恩星捂住唇乐呵呵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对季风那么大成见,你们是有什么过节吗?”
珍珠瞪大眼睛,宋恩星嗤笑,突然指着她:“你脸红什么?”
“什么红,乱说……”珍珠捂住脸噌地起身往房间冲去,甩上房门吼了句,“不要跟我说话,晚饭不吃!”
没有人比自己更无辜的了,宋恩星叹口气望天,随后拿过手机来回翻看信息栏,看到陆夜明的时候顿了顿,刚打上“你在……”立刻又删掉。
关心这种事,干多了可能就是自作多情了。
后来陆夜明连续几天都没有音信。这日季风开车去陆家商会最重要的经济贸点,一水码头。陆夜明坐在后排盯着手机屏幕半天,季风偷偷地从后视镜瞄了两声,轻咳两声:“老大,放心啦,宋小姐一切都好,我替你看得死死的。”
陆夜明眉也不抬,收起手机。季风以为自己的老大害羞不好意思,不要命地继续说道:“宋小姐虽然看起来有点蠢萌,但实际很聪明的。”真实之意:你放心,她也不笨,能照顾好自己。
陆夜明听到“蠢”字,终是抬眸:“谁蠢?”
“啊……不是,老大,我的意思是她看起来特别单纯,真的,天地可鉴。”季风简直要疯了,这得多护短才能这般曲解含义啊。
“恩星很聪明,她从小就十分聪明。”陆夜明再三强调。
“对,就是的,宋小姐特别聪明。”聪明到至今他都没Get到那个点。
陆夜明懒洋洋说道:“我突然想起,多年前说恩星傻的那人,还有气没有。”
“我明白了。”季风汗颜。
两人谈话至此,车也到了一水码头。
海边阳光灿烂,蓝天白云,码头停泊了一排游艇和几艘货物轮船,在轮船边上汇聚了一帮子人,熙熙攘攘还有争吵的声音。
季风远远看见有持枪的警察将昊天围住,等陆夜明走近,昊天带领的一帮工人和警察分拨而立。
“怎么回事?”季风问。
“这位警官,非要清查我们的货,这都连续多少天了,还让不让我们干活了!”昊天指责的警官,大家几乎都是第一次见。
那个警官抿嘴一笑,掏出证件递到陆夜明眼前:“陆家商会的陆老板,对吧?你好,我是林泽。”
陆夜明不语,林泽收起证件,冲众人摆摆手:“警民一家,误伤和气。我们警署仅是按规矩办事,没有其他叨扰的意思,如果给商会带来不便还请谅解。毕竟我们也是为了商会发展考虑,万一有个鱼龙混杂,我们警方也好为陆家商会保驾护航不是。”
“好!说得好!”随行的周警官拍手称赞。
林泽不以为然,继续与陆夜明说道:“陆老板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肯定会和警方友好合作吧?”
陆夜明面无表情,半晌才回:“刚刚你说你叫什么?”
林泽眯眼:“林泽。”
“给林警官拿瓶水来,这海风吹着虽说凉快,但阳光底下晒久了,也难免口干舌燥。再者,出外勤任务,没经验,很辛苦。”陆夜明浅浅一笑。
林泽接过水,心里对眼前这个人犯起了嘀咕。
“不敢喝?”陆夜明问。
“可笑,为什么不敢喝?”
林泽拧开瓶盖,咕噜噜一大口。陆夜明转身对码头所有员工说:“我陆家商会干的是正当买卖,在这码头的每一件货物都是清正的,所以,警方的例行检查,所有人必须全力配合,不得阻挠。”
季风看着大家不吭声,吼了一句:“都听见没有?”
大伙这才应承,陆夜明紧接着又说:“我刚说得很清楚,警方的例行检查我们配合,但是——”
他注视林泽:“至于违规搜查,可另说了。”
“你什么意思?”林泽不爽。
“林警官说的按规矩办事,按的是哪条规矩?我怎么不知道新加坡有哪条法律法规可以让你们每天准时上门来搜查?”
“谁搜查了?”周警官按捺不住,想上前说道。他这一动商会的人误以为要动手,两边一瞬间剑拔弩张。
陆夜明抬手示意,看了一眼差点被拆得四分五裂的木箱。林泽看后,转头就瞪周警官。
“这倒是我们不对,陆老板,我道歉。但是,我们也是接到举报才对你们一水码头严加盘查的,我们要为居民的权益考虑。”
“举报?这种莫须有的东西,你们警方,确实感兴趣。”
“喂,你说话可注意啊。”周警官怒斥。
林泽差点按不住周警官,恰好一个电话进来了,轻声接完之后他看着陆夜明说:“不好意思陆老板,叨扰了,我们走。”
“走什么?哎,林泽……”周警官被林泽一把揪走。
林泽把枪支收好,叉着腰边走边回周警官:“刚才总署长亲自打电话来了,让你去办公室喝茶。”
“啊……”
“啊什么,你去喝茶,我去抓小偷。”
周警官追在他身后极其不满:“你整天哪来那么多小偷抓?喂!凭什么要我去啊?”
宋恩星没想到还会遇到林泽,广播叫号的时候林泽笑容明媚地坐到她的业务窗口。
“是你,林警官,需要办理什么业务吗?”
看着宋恩星浅浅的笑,林泽倒是一瞬间不好意思了,他抓抓头发:“不办业务,我就是过来找你的。”
“找我?”
“嗯,是给你送这个。”林泽从口袋中取出卡片,从业务窗口递进去。
宋恩星这才发现那是自己的身份证,想来是那日在警署走得急切忘记拿了,林泽亲自送过来。
“谢谢你林警官,我都给忘了。”
林泽摆手:“不客气,小事情。”
“这怎么会是小事情呢,还劳烦你亲自送过来,真的谢谢你。要不,你到里面会议室喝杯茶吧?”
“不用了,你现在是工作时间不方便闲聊。”林泽心一横,“要不你请我吃个午饭吧?”
“午饭?”宋恩星想了下,“不好意思,我中午还有些工作要做。”
“那就晚上,你下班,我在银行外面等你。”
林泽一脸真挚倒让宋恩星觉得自己应当要大气些了,她爽快应答:“好呀,那晚些见。”
林泽拳头这才微微松开,转身捂住那扑通扑通狂跳的小心脏。
宋恩星怕珍珠又要颠倒是非,掐准时间就溜了出去,远远地就看着林泽在路口的树下等她。
林泽一手插口袋,一手拎了个小笼子。他穿着水蓝色T恤俨然一副邻家大哥哥的模样,加上身高的优势就更容易让人注目。宋恩星与路过的女孩们擦肩而过,听见她们小声笑着:“看到他没,好帅。”
宋恩星这才细细打量他,好像,是挺好看的。
林泽发现宋恩星,挥挥手,露出洁白的牙齿。走近后,林泽将小笼子给她:“喏。”
“小乌龟?”宋恩星接过笼子惊喜地望着,一只小小的乌龟懒洋洋地探头出来,吃了一口食粮又缩回头去。
“也不知道后来你买着了没有,我就从警署给你带了一只。”
“警署养的乌龟啊。”宋恩星开心,“好厉害。”
“你要喜欢,我再给你拿一只。”林泽说。
“不用啦,一只就够了。”
警署的乌龟呢,哼,真是便宜那个人了。
宋恩星左瞧右瞧这只乌龟是真的喜欢,林泽也是一脸宠溺的笑容。这番画面很是养眼,却让宋恩星心中的那个人很不是滋味。
季风透过车窗看着他们有点疑惑:“宋小姐怎么会和林泽认识?老大,我要不要下去?”
下去棒打一下,家长还在车上坐着,两人就谈起恋爱来了。
陆夜明没有说话,季风踌躇是下还是不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季风说道:“怪不得前些日子宋小姐说不想去别墅了,该不会因为这个林泽吧?”
“不想去?”陆夜明问。
“对啊,我劝都劝不住的,也没敢告诉你。”
陆夜明关起车窗:“安排人跟着她。”
他们的车离开后,后面的那辆车便尾随宋恩星而去。
宋恩星是想好好请林泽吃顿饭的,便主动让他挑地方,而林泽选择的地方让宋恩星很是吃惊。
那是一条热闹的小街,种满了鲜花绿植,几乎所有的摊贩卖的都是新加坡当地的小吃。
“你想吃这个?”宋恩星问。
林泽反问:“你有吃过吗?”
宋恩星摇头,很是惋惜:“我周一到周六都在工作,只有一天的休息,几乎都没怎么逛过新加坡,更别说是吃小吃了。”
“那正好,今天你陪我吃吧。”
宋恩星点头:“好啊。”
华灯初上,小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林泽带着宋恩星逛了有一个多小时,手中捧满了熟食。宋恩星不停地吃吃喝喝,走走停停,完全被新鲜感诱惑,已然忘记自己是要请林泽吃饭的了。
宋恩星吃得忘乎所以差点撞上一个卖东西的女孩,女孩捧着一个大木盒穿梭在人群当中,木盒中置放的都是一些手工编绳。
“小姐,看看吧,有没有喜欢的。”
宋恩星正要摆手,却发现林泽在翻看着,他挑了一朵小巧的紫色小花,小女孩说道:“这个钥匙扣卖得特别好。”
林泽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喜欢吗?你喜欢我帮你买。”宋恩星一路的吃喝都是林泽花的钱,自己再不花钱,真是说不过去。
“你送给我?”林泽惊讶。
“对啊,你喜欢我买给你。”
小女孩正要说些什么,林泽拿起紫色小花:“那我就要这个。”
宋恩星没有还价,爽快地付了钱。看着林泽抱那么多吃的有些辛苦,她便说找个地方坐下把东西都吃了。
林泽神秘兮兮:“跟我走,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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