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睁开眼就在一片林子里。
支起身子稍一动作,腿上便是一阵细密的钝痛传来,登时小脸一白,豆大的汗从额上渗出来。
该死!
低咒了一声她抬眼去寻,就见右侧小腿上的铁锯齿正静静闪着寒光,齿尖戳破裤脚死死咬进肉里,看那东西的形制,像是猎户布置的陷阱,该是时运不济,被她一脚踩上了。
这是上哪来了?
身上的粉色襦裙让她多少有些晃眼,还有那小小的绣鞋,她39码的脚呢,怎么整整短了一小半!
愣神的功夫,几个刺客模样的人举着刀直直冲这边来,目标明确,就是她无疑。
在那儿,别让她跑了!
沈清越一愣,旋即也顾不上更多,忍痛爬起来,踉跄着往前跑。
没几步,却从那石头后面猛地蹿出来一个人影。凝神去看,这人身形清瘦,面上稚气未脱,也就是弱冠模样,瞧见那外衣上的花虎皮,沈清越当即脑子一抽,嘴边蹦出一句二哥哥。
看清来人是她,少年亦是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
你怎会在此处?
不及她开口解释,后头的人就追了上来,沈清越眉目一紧,拉起他就往前跑。
跑啊,怎么不跑了?
稍往后退了退,脚下的细土就哗啦哗啦地往下掉去,她只得又小心缩回来,那领头的见状更是得意,刀握在手里虚晃了两招。
你是自己跳下去,还是等我们动手?
你们是何人,无缘无故为何要杀我!
我们只是拿钱办事,要怪就怪你生错了地方,挡了别人的路,等你死了,自己到阴曹地府慢慢问吧!
上
那人手一摆,刺客们便举着刀冲上来。
看了眼漆黑的山涧,沈清越心中暗暗咬牙,既然退无可退,那就赌一把!
拿定主意,她捏着裙摆利落的纵身一跃,一旁本欲躲开的沈寒哲,一个不察亦是被她扯着衣裳拽了下来。
身子急坠,倏地腰间一紧,抬头便对上沈寒哲那微愠的眸子,将欲张口解释,却是颈后一阵钝痛,眼前一黑,身子软绵绵地跌进他怀里。
揽着人将将落地,密林后头便显现出一道黑影。
少主,属下来迟了。
嗯。极为冷淡地应了一声,他又抬眼询问,有没有尾巴?
都解决掉了。
那边如何了?
已做了万全的准备,不日迎您回京。
沈寒哲长睫交错,微微颔首:知道了,你回去吧。
黑影暼了眼他怀中昏睡的沈清越,面上有些迟疑。
这
少年眸光倏地锐利起来,抬手又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不该问的别问。
沈清越再醒来时,她身上盖了件补着虎皮的灰布衣裳,干枝在火堆里烧的噼啪响,周遭隐隐泛着一股青草香,轻轻活动了下,身上竟无痛意传来,小腿上的捕猎器亦是被除了下来。
身后传来折柴的响动,她又悄悄合了眼。
真穿了?
还是这么个娘不行爹不宠,天天受庶姐和妾室欺负的包子嫡女?
她一个在二十三世纪被称为手稳针更稳的扎针天才、过目不忘小百科全书、振兴中医的希望之光的女人,居然摊上这档子事?
39码的脚变成了33,一米六五的身高变成了一米二五,这些暂且不提,可她辛辛苦苦奋斗数年,前途光明形式大好,却因为喝奶茶被珍珠呛死,几个意思?
如果她有罪,请求法律来制裁她,而不是让她的身心惨遭折磨,灵魂饱受困苦!
醒了就起来。
沈清越叹气的动作一滞,差点忘了边上还有个人,讪讪地坐起来,就见沈寒哲光着膀子在一旁烤火,冷硬的线条上隐隐镀层了金边。
脑海中对于此人的信息突然出现。
这沈寒哲是原主三叔家收留的养子,两家素日来往不多,所以也谈不上多了解。
心有余悸地看了眼那断崖,沈清越隐隐疑惑。
跳之前她是听见有水声,可这断崖少说也有数十丈高,缺胳膊少腿尚不至于,但也不能这样毫发无伤吧
想起沈寒哲被她拽下来时那一眼,沈清越呼吸收紧,难道原主这素日孱弱的二堂哥,竟是深藏不露么?
今夜她被追杀,却又正巧碰见他在此处,难道他与此事有关?
穿上。
心中犹疑泛起,却是被那飞过来的衣裳断了思绪,沈清越接下,便见他已经回过身去。
随着动作,背上的血痕显露出来,狰狞遍布,一看便是新鲜的擦伤,连痂都不曾结,细细瞧下来,竟几乎无一处完好。
倏地她眼神一动,有些愧疚方才怀疑之事。
好了没?
马马上!
外衣热度尚存,被暖意包裹住,沈清越心中一热,又将那灰布衣裳仔细叠好,二哥哥,还给你。
颇有些意外地瞧她一眼,沈寒哲接过来便要往身上套,却又被她急急地拉了的衣角,长眉一蹙,怎么了?
沈清越讪笑着松开手,长得挺帅,就是有点凶,一点都不像记忆里那般老实憨厚啊,原主是不是记叉批了
二哥哥,你背上那伤
说完只觉头顶一阵阴风吹过,沈清越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又怯怯开口:我有法子能治。
全然未料到她会主动请缨此事,沈寒哲目光微动,按在腰间的手悄悄移开,扬眉算是默认了。
由他带着,沈清越很快便在山中寻到了几味药材,医治皮外伤倒不成问题,只是她小腿那处伤得有些深,看来还是得回去抓药才行。
将药草用手绢包裹住捣烂,稍一按压青汁便渗出来。
二哥哥,可能会有些疼。
嗯。
随着那柔弱无骨的小手在背上轻点,周遭泛开一股好闻的药草香,沈寒哲缓缓合上眼睑,莫名放松下来。
半晌,那力道倏地一轻。
二哥哥,你今夜是上山打猎来了吗?
嗯。
沈铧素日以打猎为营生,估摸着沈寒哲是接了三叔的衣钵。
但,她从不信巧合。
是捉什么,还要夜间来。
沈寒哲闻言侧过来,点了漆的眸子定定看她:野兔。
一夜无话,清梦安眠。
翌日一早,沈寒哲将她送回了府。
道了谢沈清越便转身往府里去,没走几步,却正撞上了从前厅出来的沈镶,一身靛蓝的官府套在身上,十分熨帖。
沈清越当即身子一抖,腿又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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