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寺的卧房久无人烟,一进屋灰尘扑面而来,呛得少年咳嗽不止。
少年勉强找了间干净的住下,紧紧掩好门窗后,褪下外衫解开紧绷的束胸。
嘶疼她挤出药膏涂抹在胸上,按摩了几下被束胸压迫的疼痛感好了不少。
她本是一名叫宁虞儿的小家碧玉,不甘心哥哥宁采臣寒窗苦读了二十年,放弃科举考试的大好前程,做些小生意来照顾病弱的父母跟待嫁的妹妹。好强的她在学术方面不输于兄长,便留了份家书借用哥哥的秀才身份,女扮男装替他进京赶考。
这数个月虽说没怎么遇险,却在半途中被扒手偷了盘缠,幸好她在长靴里藏了些银子,否则这一路真得乞讨谋生了。
涂抹药膏后仍有点火辣辣的疼,她为了不把药膏蹭到外衫上,从包裹抽出一条肚兜正要穿上,房门却在这时敲响了,敲门之声短而急促。
兰若寺除了她之外,居然还有别人。宁虞儿对此始料未及,慌里慌张的裹好束胸,提着烧坏一半的纸灯,打开一点门缝看看是何人在外面。
烛光透过敞开的门缝,照拂在一张明艳可人的面容。一头青丝绾成高高的回鹤髻,浅黄衣衫领口开得极低,胸前的波涛若隐若现。
美人儿妩媚勾人的眼眉一挑,睨着门缝里的宁彩儿:公子,能借个火嘛?
借个火当然没问题,宁虞儿接过她手里的蜡烛,用纸灯的油火却怎么都点不上,好一会才发现蜡烛根本没有烛芯。
宁虞儿把蜡烛递还给她,无奈的解释道:抱歉啊姑娘,你这蜡烛没芯。
哎哟,夜黑风高的,可叫奴家如何是好,奴家能跟公子挤一晚吗?美人儿娇滴滴的低呼一声,欲从门缝里挤进卧房内,被宁虞儿挡了下来。
宁虞儿那件肚兜还横躺在床上,谨慎如她怎么会随意放陌生女子进屋。
姑娘对不住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女子名声不好。如果姑娘实在害怕的话,我把纸灯借给你一晚可好?
公子实在过虑了,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我俩待过一个房间?
美人儿娇嗔的一笑,扑到宁虞儿的怀里,下颌抵着她削尖的肩头,身体紧贴胸膛,笑盈盈道:从未见过你这么俊的公子,奴家好喜欢哟
好大的一个艳福,可惜她无福消受。
宁虞儿一把推开她,碰的一声关上房门:姑娘实在浴火难消的话,可以在街上另找他人。
美人儿啜泣着敲打门板:公子为何这般绝情,难道我不够年轻貌美?
不不不,姑娘很美,可我不喜欢女人。宁虞儿编不出谎言拒绝她,只能实话实话的跟她讲了。
不喜欢女人,莫非有龙阳之癖,第一次遇上这种男人。美人儿朝着房门啐了口,款步姗姗地转身离开,妙曼的身影闪入花园后消失无踪。
门外安静下来后,宁虞儿终于舒了口气,整理下床铺便安心躺下了。
背脊在硬邦邦的床板硌得难受,宁虞儿辗转反侧良久都没睡着。熬到后半夜之时,一阵琴声猝然惊醒昏昏欲睡的她。
是谁三更半夜在寺庙中弹琴,本该恼怒的她却生不出一丝怒火,因着这丝竹仙乐颤动了她的心弦。
这琴声低沉时如滴水溅玉、山涧泉鸣。高扬时如山河入海、龙吟虎啸。声声潺潺如水流入心间,引诱人去窥见这弹琴者是何妙人。
宁虞儿禁不住这好奇心,提着纸灯踏出房门,顺着悠远的琴音寻找弹琴之人。
拐过数条曲折幽长的走廊,在廊道的末尾有处小花园。这院子久未有人打理,地上一片杂草丛生,枯木鳞次栉比的开出一条卵石小道,而小道的尽头是一座陈旧的凉亭。
一层白纱帷幔将凉亭围起,随夜风吹拂飘扬轻摆,正是凉亭里溢出来的动人琴弦。
宁虞儿明知闯入无理,仍忍不住踮起脚悄然接近凉亭,一手揭开这薄透的白纱。
稀薄的氤氲被风吹散,隐现一道弹琴的出尘身影。十根细长如竹的手指,拨弄着瑶琴上的七根琴弦,白袂如一双翱翔白鹤,在弹奏间翩然翻飞。
与此同时琴音戛然而止,在幽暗的凉亭连绵回荡,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凉亭内摆放的白烛摇曳出银色微光,琉璃的光泽在雪肌玉肤流淌,勾勒出一张颠倒众生的面容。
世间再能寻觅这般,能将鬼气与仙气混淆之人,这非凡的面容仅仅惊鸿一瞥,便足以使人一生难忘。
一双细长如雪狐的墨眸,不带一丝色彩涟漪,瞥向了帷幔外的宁虞儿,形状极好看的薄唇抿起,似在恼怒这冒然的闯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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