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干瘦的苍蝇在这紧闭的大轿车里飞舞,已经好一阵了。它显得古怪,不声不响地转悠,飞的很累。”--《不忠的女人》
苍蝇似乎天生就有很神奇的感觉,它能敏锐地察觉出,被它骚扰的人,是否有了不利于它安全的心态和行为。
进进出出的开门,自然会“闯”进来个把只苍蝇,尤其是在冬天,外面那么寒冷,它们“闯”进来的态度就更加坚决了,那种“嗖”的“猛冲进屋”的状态,是明显能感觉出它是“加了速度”的。
“天很冷。风沙一阵阵吹向车窗,苍蝇跟着哆嗦。”--《不忠的女人》
既然进来了,那就和平相处吧,各忙各的,互不干扰。
想的是不错,当对它的存在无所谓甚至是有些纵容的时候,它的行为便肆无忌惮起来,显然是开始“骚扰”了。
看吧,它先是在茶杯、食物、书桌、手机上爬来爬去,渐渐地在面前,贴近着头发、耳朵、眼睛、脸上右飞一下、左飞一下;要不就是“降落”在脸上歇一会儿,“降落”在头发上搓搓脚,或是在耳边“嗡嗡”地刷几下存在感,就忽然不见了。
当被它惹得实在麻烦,挥手赶了几次依然如此、毫无效果,而生起了“杀意”时,真是奇怪了,它却突然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既然暂时找不到了,也不被“骚扰”了,于是便忘了它。又开始专心做事的时候,它又挑衅似地出现了,当然还是先前那些举动。
它的这种行为,的确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是却真的很麻烦,特别是在心里不平静的时候。
于是被它惹得恼怒起来了。当站起身来,把苍蝇拍拿在手里四处寻找它的时侯,又是遍寻不到了,无法,只能把苍蝇拍放在桌边,继续做事。
真是莫名其妙了,不一会儿便又发现了它---正在苍蝇拍上爬来爬去呢!
“那手似乎未感受到苍蝇迟迟疑疑的挪动。”--《不忠的女人》
可感到惊奇的是,在之前的时间里,苍蝇拍一直是放在能看见但不能随手拿到的地方,也从没有见它在上面落下过一次。
它可真狡猾,只要有悄悄拿苍蝇拍的意思,它便“嗖”地飞走,在空中旋转几圈,落在别处,嘿!等不想拿了,它便又落在上面爬来爬去,似乎一切都在它的“监控”之中,要不总觉得它有第六感觉呢,也许还有第七、第八感觉呢。
凭心而论,在此状况下,只是想将其赶出去。但外面毕竟很冷,它哪里肯轻易就范,只是随着挥舞的手臂、毛巾、衣服什么的乱飞,在屋里面“横冲直撞”,就是不出去。
有时候,因开了窗户或门往外赶它的缘故,反而招进来它更多的同伴,屋子里一下子便“热闹”起来,几条黑线像弹弓子弹出的泥丸,速度极快地在屋中冲来冲去,没有一刻地停歇。
既然已经到了“白热化”的战斗状态,不能调和了,那只能是坚持战斗了。但显而易见,那有翅膀还长着“复眼”,能眼观六路的一方占有优势。
那好吧,扭转战局的关键就是凸显敌人的劣势,增长己方的优势。
分析如下:在冬日里,苍蝇的首要选择是找寻温暖的地方,这是它即便感到有“杀意”存在,也绝不飞出屋子主要原因;
接着分析,温暖的地盘拥有了,其在不会被冻死的情况下欲望便又会增加,它会琢磨解决肚子的问题。
自古至今,“温饱”二字是始终相互依存的。
“苍蝇抖动一下瑟缩的双翅,弯了弯爪子,飞走了。”--《不忠的女人》
它还有一个天生带有的特性,喜欢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证明了这一点,那就从它的第二个欲望上来解决它吧。
于是,找来点虾皮,放在一处空阔的地方,等待它的“上钩”,然后一举歼灭。此时,它有翅膀的优势会被弱化,为了吃,它只能在食物上像“正如沾水小蜂,只在泥土上爬来爬去。”那样,等待着早已等待它的苍蝇拍。
这样的预谋很有效果,过不了一会儿,分散在各处的苍蝇便慢慢地聚集到那里,在虾皮的上面“一蹦一跳”地爬着、欢着乐、忘着情、聚着餐。
小林一茶曾写道:“不要打哪,苍蝇搓他的手,搓他的脚呢。”
穆旦为苍蝇做了首小诗:
“苍蝇啊,小小的苍蝇,
在阳光下飞来飞去,
谁知道一日三餐,
你是怎样寻觅?
谁知道你在哪儿
躲避昨夜的风雨?
世界是永远新鲜,
你永远这么好奇,
生活着,快乐地飞翔,
半饥半饱,活跃无比,
东闻一闻,西看一看,
也不管人们的厌腻,
我们掩鼻的地方,
对你有香甜的蜜。
自居为平等的生命,
你也来歌唱夏季,
是一种幻觉,理想,
把你吸引到这里,
飞进门,又爬进窗,
来承受猛烈的拍击。
周作人先生也曾经就苍蝇也写了一首诗,但内容就不是这么柔情了;鲁迅先生也提醒过的防止“溅一身”的话语,虽然指的不是苍蝇,但是结果恐怕还是会一样麻烦。
想来想去,还是行动了。
然后,然后的结果自然是都清净了。
放纵你,是为了毁灭你。必须知道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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